“啊,好好……”
回过神来的[贪婪]打了个寒颤,有些僵硬的朝着血一笑了笑,后者也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从棋牌室回家之后,给自己做了些吃的,吃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家里孩子不在家,就连我的丈夫也迟迟没有回家。
因为担心他又出去喝酒,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但是他的电话铃声却在屋里响了起来,等我推门进屋的时候,给我吓坏了,他全身血淋淋的,跟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吓得我就要报警,结果头一昏就什么不记得了。”
说着[贪婪]的身上也开始出现死亡时的迹象,身体各关节处开始渗血,左侧太阳穴位置出现淤青,这应该是被打昏的原因。
双手手腕断开,仅一截皮肉挂着,胳膊也长了不少,掉在桌上,发出粘腻的啪叽声。
对死亡的恐惧攀上背脊,李业的额前开始冒汗,此时的血一在他的眼中,与死神无疑,或者说,这干脆就是死神闲来无事的游戏。
而自己,以及这里的其他人,都不过是可怜的,被选中参与这场游戏的倒霉蛋而已。
“嗯,看来[贪婪]你死的稀里糊涂的啊。”
血一若有所思地看着[贪婪]头上的淤青,有些玩味,这家伙肯定是不知道凶手是谁了,那么她就只能碰运气了。
不错不错,又可以弄死一个。
“我,自杀。”
李业右侧的男人翻开了身份牌,言简意赅地说出死因,脖颈出现勒痕,由于是工装服,衣领一挡,还真有些不太容易发现。
[慷慨]牌,正是中年妇女[贪婪]的对立面。
“[懒惰],如果不是这张牌,你都不打算说话是吗?”
血一扶额,在场这么多人里,就这位爷他是一点不敢得罪。
哪怕他这么简简单单三个字,若是不注意可能都会直接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存在感和音量实在太低了。
如果不是游戏规则在这里,他可能真的会注意不到。
再怎么说也是这一场游戏的裁判,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李业扭头看向[懒惰],他坐在旁边都没有听到,如果不是血一看了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是不愧是[懒惰],说话都懒得费力气。
“行吧,那[暴食]和[傲慢],你们两个谁来说?”
血一摊手,不出所料的,[懒惰]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只能看向最后两人。
“我是一名警察,前一天晚上加班到很晚,因为前些天的时候接到报案,之前儿子跳楼自杀上了新闻的两口子被人谋杀了。”
说着[傲慢]左右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怨恨和后悔,但更多的还是懊恼。
原想接着这一次的灭门案更进一步的他,却是在案中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懊恼的并不是自己的身死,而是对于自己是非不分的后悔。
“场面极度残忍,并且凶手极其的嚣张,不仅杀人,甚至还将死者抛尸,用死者的血涂抹墙壁,留下挑衅的留言。”
[傲慢]沉声说着,胸口以及身体各处开始出现血迹,其中几个伤口明显可以看出是枪伤。
这很有趣,国内禁枪的力度之严,基本杜绝了可能,所以只能是他被人给缴械了。
一个警察,拿着枪,被凶手给缴械反杀,多少是有些戏剧性了。
主要还有实弹……
李业看着[傲慢],眼中泛起思索之色,对方的身体素质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两个自己,能将他缴械反杀,一般人根本不可能。
“随着调查,那天中午我们终于设定了犯罪嫌疑人,并计划实施抓捕,成功将嫌疑人围堵到城外的一处山上,但在最后的追捕中……我和犯罪嫌疑人在搏斗中被杀了。”
[傲慢]说到最后明显顿住了,他过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其中因为自己狂妄自大的安排而导致的结果,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血一瘪嘴,有些不满,但[傲慢]也只是删减了大部分有趣的内容,倒也没有说谎,所以他也只能作罢,盯了对方一会儿,将视线投到了[暴食]身上。
“[暴食],请。”
血一忽的出现在[傲慢]身侧,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虽不言语,但[傲慢]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微微低头将眼眸遮挡在阴影之中。
“我是个留守儿童,那天正常上学,但听说我的同座跳楼自杀了,然后学校就通知放假,但是我最了解他,他平时阳光开朗,怎么会说跳楼就跳楼呢?
接着我就开始到处打听,当我问到我同桌的父母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叔叔阿姨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心的模样,相反话里话外还充满了嫌弃与欣喜。”
[暴食]说着,圆圆的胖脸开始浮现怒容,后脑破损处开始疯狂出血,本就不大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贪婪]。
[贪婪]缩了缩脖颈,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虽然满心怨恨,但毕竟是活了那么久的人了,这点小心思还是能藏的住的,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
完美规避了扮演[温和]失败的可能。
同时[暴食]的身份牌也被掀开,红黑漩涡状的牌面上,[节制]两个字闪烁着耀金的色泽。
李业其实并没有看懂这些身份牌的意义,七宗罪对应的七美德,除了[嫉妒]和[愤怒]若是拿到对立面或许容易出事外,其他的还真是很难出问题。
“我不理解为什么作为父母会如此的恶毒,但事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报警了,但是没人相信我,他们太会装模作样了。”
[暴食]的目光投向了[傲慢],显然,他们所说的跳楼自杀的人是同一个,或者说,所有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跳楼自杀的可怜虫。
他们每一个人,都因为各自的因素变为了所对应的七宗罪的一环,出现在了这里。
李业了然,但他呢?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跳楼自杀,什么谋杀什么罪犯啊。
而且从[暴食]的话语来看,他唯一能够和[暴食]这两个字牵扯上的关系就只有他的体型了,但以此为由是否太过牵强?
困惑,疑虑,不解……茫然之感萦绕在心头。
他是谁?
好像除了这个名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当自己真正陷入思考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记忆仿佛被蒙在层层迷雾之中。
恍惚间,一个可能出现在心头——他李业,就是那个跳楼自杀的倒霉蛋?!
“那一天他们叫住了我,说要跟我说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信以为真跟着他们去了他们家,一开始还在跟我虚与委蛇,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们就彻底不装了,将我一顿毒打,并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暴食]闭上了双眼,而后缓缓睁开看向李业,眼中泛起泪光,继续道:
“我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但不曾想,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他们先前给我的水有问题,回来的路上,我摔下了大桥,头磕在了石头上。”
“呜呼,完美的演出。”
血一鼓掌,看向李业,咧起嘴角:“那么,作为我们幸运儿,是否要评价一番呢?”
不想理会恶趣味的血一,李业看着[暴食]陷入沉思。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