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情形,婆母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这个小狐狸精,没别的人可选。
再一个,杏子既然有这么好的止痛方法,却让自己白疼了这么久,实在可恶。
吃了天大的哑巴亏,花婵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能和缓地开口,“你的能干出乎母亲意料,没想到,从前是母亲小看女子了。”
“就由你为母亲诊治吧。”
杏子心满意足,这一次她比从前进步太多。
她仍不肯就此打住,说道,“母亲大约还是心中存疑,我教薛钟针灸是初春时节的事,教过他后儿媳再没见过他,不信您大可以问二哥和薛钟自己。”
“连面都见不到,又怎么会知道他为母亲治到什么程度了?最近我也没在府里与母亲和薛钟打过照面。”
她撇得太干净了,让人找不到漏洞。
“现在母亲放心了么?”她低眉顺眼。
薛母却被这两句话惊得起了警觉。
什么时候这丫头这么厉害了!连自己心里最后那点存疑都瞧出来,又解释一遍。
……
“儿媳只是想母亲能安心让儿媳为您看诊。”
杏子补充说,一边回头对呆站着的青连青云说,“烦请二位带着薛钟侄儿先出去。”
薛钟庆幸又懊悔,庆幸自己方才没把话说得太露骨,听起来也只是为了老夫人身体好,才说让婶娘为其医治。
懊悔其实不必说话,只需静等,婶娘总不会看着老夫人病着不管。
不管薛家老祖宗愿意不愿意,最后都得由婶娘出手,哪怕是青连跪下求母亲,也得让婶娘出手试一试。
性命攸关,老夫人恨杏子又如何,也没别的选择。
那么烦小婶娘,人家的止痛药不也吸上了吗?
“母亲,儿媳现在要给您放血,会有些疼,请您老忍下。”
杏子让青连把他们院里的药箱拿来,里头有把小刀,她将小刀用烧刀子浇一下,又放灯上烧一烧。
老夫人支着身子紧张地看着杏子,嘴里道,“把那止痛的烟再给我抽一锅。”
杏子摇头,“母亲,那药本不该那样用,应该我抽,喷到你面前,你只吸几口喷出的烟就行,方才看母亲疼得很才让您自己吸几下。”
“用得多了,就离不开,对身体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下了刀子,用力向外挤血,那伤口不像别的伤,皮肤破开就流出血来。
杏子用力挤,她很清楚血液此时是粘稠的,挤不多会儿,就累得一身汗。
接血的盂盆里只有一盆底血,倒没什么气味,就是颜色太深。
她看看薛母嘴唇,不似平时的颜色,而是黑紫。
便将伤口加深,换青连来挤。
里头忙活着,外头青云一腔心事坐下等着。
他知道杏子几乎不到府里。
的确许久不见薛钟。
方才她向薛母撇清之事皆是实情,可青云还是觉得母亲这次出事和杏子脱不开干系。
就凭那次杏子和他说,“再等等。”
莫非等的就是现在?
青云皱着眉,左思右想,把薛钟还在这儿杵着给忘记了。
“二叔。”薛钟小心翼翼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薛钟道,“求二叔别怪我。”
青云疲惫地摇摇头,“看里头治的怎么样吧,你也太心急了。”
他指的自然是薛钟拉扯杏子的事。
薛钟惭愧,分辩道,“六婶娘教我扎针时就说过,不让我告诉老夫人是跟她学的手艺,她进来这么久也不帮老太太瞧一瞧,我怕她因为老太太不待见就不帮忙看病,不得已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