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带怒的声音于房间内回荡着,解荀面色几度变幻。
任擎天这无疑是铁了心要保下这三人,凭他肯定是阻拦不下的。
至于老家伙说的什么他才是幕后主使,解荀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先不说这件事本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任擎天也不能是幕后主使。
世家就算再怎么庞大,也还没到能陷害这位军方一把手的地步。
他们要是敢搞任何针对任擎天的小动作,当天晚上家族就要被军方包围。
任擎天将被捆住的赵磊救下,三枚丹药弹出塞进三人口中。
李秋禾与赵磊如纸苍白的神色好上一些,诸葛风的伤势迅速修复,短短片刻就已痊愈。
“再敢搞小动作,别怪老夫不给解开山面子。”
任擎天目光冰冷注视着解荀,眼中杀机沸腾,毫不遮掩。
后者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肝胆俱裂,后背衣衫被冷汗浸湿。
此刻的他,狼狈的和自己瞧不起的底层人没有任何区别。
“任老,这里是战争学府,不是军区。”
被一拳打飞的丁院长再度出现,身着甲胄,显然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任擎天冷笑一声:“你要跟老子动手?看来他们给了你不少好处啊。”
丁院长缄默一瞬:“任老,看在我为联邦立下的功劳上,今日退去可好?”
他也是个军人,也曾在前线浴血厮杀。
若非万不得已,丁院长也不愿对英雄的身边人动手。
“联邦的字典里没有功臣两个字!”
任擎天怒目圆睁:“你立下功劳不假,但联邦也没有亏待你,让开!”
“任老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一声轻笑传来,气势沉稳的解家主事解青山亲自赶来。
他双手负后,神态自若,纵然只有六阶实力,可面对任擎天却丝毫不落下风:
“今日之事是我解家与苏命的恩怨,于情于理,您都不该阻拦。”
“更何况我们还证据确凿,如今都是按照联邦律法办事,您老这是要带头违抗律法?”
“若您当真要如此,我等自然要给个面子,只是……”
解青山看着任擎天,轻声道:
“以后有权有势之人都视律法于无物,联邦可就名存实亡了。”
“到时候,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滥用私权者的错,还是您的错?!”
威胁,毫无顾忌的威胁!
你今日若是把他们带走,好,人我给你。
但你这位一把手带头违反律法,那就别怪下面的人将联邦律法踩在脚下了。
任擎天勃然大怒:“你跟老夫玩这一套?”
他双拳之上白炽光芒浮现,一股恐怖的温度在走廊内升腾,地面干裂,电器爆炸。
任擎天下一刻出现在解青山面前,一拳轰出,将空气打出层层涟漪。
威胁老夫,你先死了再说!
丁院长挡在解青山身前,却被后者一把推开,他露出视死如归之色。
“整个联邦谁不知道任老脾气暴躁,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
解青山的眼神复杂,有愤怒、怨恨,还有一抹期待。
千钧一发之际,无形的波动蔓延过整个学生会,任擎天手上白炽色光芒熄灭。
“唉……”
大门处,腰背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入。
他的动作很慢,可学生会内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像是被静止,等他走到众人面前时,时间才“唰”一下恢复流动。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伴随着一声叹息,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当看清来人后,即便是解青山也恭敬行礼:
“见过战老。”
丁院长拱手行礼:“战老。”
任擎天放下手,吐出一口闷气:“战老哥。”
站在任擎天身后的李秋禾看到那佝偻身影后眸子一颤。
她见过这位!
在洛城军部仓库的时候,老人还为他们换取资源。
她还听苏命说过,老人很热心地指点他突破一阶,并推荐了天罡地煞身法。
“我不过休息几年,你们倒好,这是都不准备过了?”
“也挺好,分疆裂地,自立为王,践踏律法,也没什么好过的了。”
战老腰背有些佝偻,双目沧桑,说话间也像是在打趣。
但始终沉稳有余的解青山却露出一抹惊色,连忙解释:
“战老,我等绝无此意啊。”
老者平静眸子看向他:“那你解家最近在闹什么?”
解青山表情一僵,事实虽然是这样,但被直接说出来,他也有些不好接话。
“还和其他三家凑在一起,人家是传承下来的,你们呢?”
战老语气中带上恨铁不成钢:“你们家是功勋,是你太爷爷打出来的,人家的谋划凭什么带你们玩?”
解青山低着头,恭敬地听着老人训斥。
“话已至此,回去告诉解开山,自今日起,你解家的情分,耗尽了。”
“至于这三个小家伙,按照联邦律法,当暂时扣押调查,你们手里的证据稍后都交到监察司去,他们三个我带走,三日内给你们结果。”
解青山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全凭您老做主,晚辈也相信您老做事公正。”
“回去吧。”
“是。”
解青山带着解荀匆匆离开,生怕走得慢了引得老人不满。
这位虽然佝偻着背,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可谁要是信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毕竟战老以前的名号可是:武榜榜首!
若非无极一横空出世,一路睥睨,如今的武榜榜首大概还是这位。
学生会外,统一着黑色风衣的督查员涌进学生会,将李秋禾三人带走。
“战老哥,你这……”任擎天开口欲言。
战老眸子抬起,道:“苏命死了,你没保住他。”
任擎天缄默,点头:“我当时一心想要留下风魔一族八阶,被调虎离山。”
“这是第一次,若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全身骨头。”
战老声音平静,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一般。
“以前还是打断四肢呢,你这休息两年脾气还涨了。”任擎天叹息一声:
“苏命都战死,哪还来得第二次。”
“我说他彻底死了吗?”战老轻飘飘的声音宛若平地惊雷。
在任擎天逐渐瞪大的虎目下,老者取出一盏莲花灯。
灯芯中一簇微弱小火苗燃烧着,正不断壮大。
“这是我用苏命血液做的生命灯,七日前突然熄灭,我就知道他死了。”
“可在昨日,这盏灯突然亮了,起初火苗如豆大小,不过一晚,便壮大如芯。”
任擎天目光死死盯着那莲花灯上燃烧的小火苗,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先前袁青用异兽送来的,让他护住三个小家伙。
也因为这封信,任擎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任擎天呼吸急促起来。
苏命,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