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空气都好似凝固。
苏命神色冰冷,胯下黑鳞马打了个响鼻,抬起马蹄走入审判庭。
观众席上的视线此刻全部汇聚在了苏命身上,错愕、难以置信、惊喜……
杜休坐在证人席上,原本疾言厉色的他在看到苏命出现的瞬间,瘫坐在椅子上,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扶手。
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他望着那骑马踏入审判庭的披甲少年,眼中闪过惊惧。
中央的被告席上,李秋禾空洞的眸子在看到苏命后,霎时焕发光彩。
她唇瓣轻抿,眼中闪烁晶莹,无声落泪。
审判席上的南宫泽淡声道:“这就是我邀请的最后一人。”
审判庭被他的话语打破死寂,众人回过神来。
四家主事与武道盟长老董元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与忌惮。
“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命……他竟然还活着!”
神色轻松的解桀在看到苏命出现的刹那,脸色难看至极。
不是都说苏命死了吗?!
为何你还活着?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死!
“苏状元!”
与气氛压抑,难以置信的世家大族们不同,前来维护苏命的民众们欢呼起来。
苏状元没死,他人族的顶尖天骄还在!
“听说有人传我死了?”
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苏命冷笑一声:
“可惜,我偏偏还活着,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我不仅不会遂了他们的愿,我还要当众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将那面具下的丑恶与算计公之于众!”
他的视线对上了观众席上神色扭曲的解桀,玩味道:
“我活着,你很不开心?”
审判庭内的摄像机早已调转方向,对准了苏命。
此刻顺着他的视线拍去,将这些二代们难看的神色尽皆拍了下来。
网上不是说苏状元和解桀关系极好吗?
就他们现在这表现,我感觉摄像机一挪开就要分个生死。
我套了,这也能塌?
苏命玩味道:“几位家主表情管理的多好,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几个喜形于色的废物。”
浓浓的火药味与肃杀之气环绕在审判庭内。
坐在证人席上的杜休咬牙起身:“审判长大人,苏命羞辱他人,严重影响审判,应该立刻把他赶出去!”
蠢货,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局势。
四家主事心中暗骂一声。
如果苏命真的死了,那么今日自然是他们逼迫军方,可如今苏命还活着……
四位家主脸上都挂着惊喜笑容,可眼神却冰冷一片。
他们无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命如今的声望在联邦内完全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年轻武者们以苏命为偶像,中年武者们觉得他能成为华夏联邦下一根定海神针,现在明面上没人敢与他为敌。
谁在明面上找苏命的麻烦,就是和底层,和前线的武者们过不去。
他们的力量很微弱,可一旦有人将这股力量汇集起来,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而偏偏,这个能汇集底层力量的人没死,他还活着,活着回到了京都!
念及于此,四位家主恨不得当场出手镇杀苏命。
可他们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坐着。
两道强横,足以碾死他们的威压毫不掩饰的散发着。
谁敢乱动,死!
南宫泽目光看向上方蓝天白云,这月亮可真圆啊,这天可真蓝啊。
“我倒是忘记你了。”
苏命周身煞气翻卷,麒麟纹文武袖无风自动,他下马走向杜休。
“苏命!你要干什么?”
杜休看着宛若魔主降世般的苏命走来,慌乱大喊:
“这里是审判庭,更是在全网直播,你现在已经严重违反规矩了!”
苏命不语,径直走到了杜休面前,当着审判庭内所有人和全网观众的面,一把扼住了杜休的喉咙。
他动用了天罡身法与蓄势,出手间如五岳砸落,震人心魂。
四阶巅峰的杜休此刻小鸡仔般被掐住脖子,他不断地攻击着苏命,但都无济于事。
苏命的体魄早已能硬抗四阶攻击,更何况还披着任老赠送的战甲。
便是寻常五阶,也破不了他的防。
“你……不能……杀我……”
杜休因为缺氧脸颊涨红,声音嘶哑,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惊恐,错愕的望着苏命。
这里可是监察司,审判庭,是联邦内最公正,森严的地方,并且如今还开着全网直播。
苏命难道真的敢当众杀人?他难道就不怕影响名望?
少年的眼神连一丝波澜都没有,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杜休的尸体被丢在地上。
他脖子如同烂泥般,整个人没了呼吸,被生生捏碎脖颈而死!
砰!
“狂妄!简直是无法无天的狂妄!”
王家大少王天愤怒起身,义正词严的喝道:
“审判长大人,苏命竟然在审判庭当众杀害证人,这无疑是藐视联邦律法,您难道还要包庇他不成?!”
“苏命,你有什么要说的?”南宫泽有些头疼。
他也没想到苏命居然下手这么狠,直接当众杀人,自己不能再继续看戏了。
这是全网直播,南宫泽的一举一动都和联邦律法,监察司的公信力挂钩。
“自然有。”苏命淡漠道:“杜休与战争学府老师解荀串通,以权谋私陷害李秋禾三人。
并联络他人制造伪证妄图欺骗监察司,欺骗联邦民众们。”
“经过我的调查,杜休任职学生会会长期间,与万法教暗中多有往来,实为万法教卧底。
他为了利益出卖我战争学府优秀学子的信息,致他们遇害,我心中悲痛万分,故而出手击杀。”
少年冰冷的嗓音在审判庭内回荡,同样坐在证人席上的解荀脸色一变。
他刚要起身,就见苏命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前。
解荀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抓住脖子,紧接着一只手叩住了他的脑袋,猛然向着地面砸去!
由武道石制作的地板出现裂痕,解荀头破血流,面目狰狞,他嘶吼道:
“你没有证据!你这是污蔑,是独裁!”
下一瞬,他的脑袋被掠日大枪贯穿,枪尖自口中扎入,从后脑勺穿出,苏命随手一甩。
掠日带着解荀的尸体扎在了审判庭的大门上,全场寂静无声,唯有鲜血砸落地面的“嘀嗒”声。
感受着那些愤怒,惊恐,错愕的目光,苏命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写上两个字。
证据
他松开手,白纸轻飘飘落在了地上,染上灰尘与鲜血:
“这,便是杜休与解荀串通万法教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