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开加勒比海海域,在一处旅游海岛入住。
真琢磨不透那位祖宗的想法。
为什么就喜欢荒岛上那一处景色,为什么要她画出来?还不准拍照,一边画一边回想有点考验她的能力。
不懂,但她乖,又是最喜欢的事没有怨言。
画了三天,沈箬都没出屋,画得格外细致,反反复复地修改,慢慢调色,修改到自己满意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
拿过手机翻出谢兰卿的:画好了,兰卿先生要看看么。
画画这些天谢兰卿也没来,实在弄不懂什么个情况。
半分钟来消息。
出来。
临海的大平层,谢兰卿在泳池旁,茶台上摆着电脑目前是待机状态,戴着墨镜仰躺在椅子里。
目光里,沈箬从房间出来,赤着脚,穿着一件碎发吊带薄纱的连衣裙,风特别大,长发翻飞,裙摆被扯动,那么小一只抱着大大的画框,心情很不错地小跑着来。
怎么就那么喜欢画画呢?
艺术家的专业性么。
“兰卿先生。”恍惚间小东西已经到跟前,娇姿明艳,勾住被吹乱的长发举着画框。
“画好了,怎么样。”
摘下墨镜,谢兰卿没多看只是眼尾一扫,“带回去存好。”
沈箬纳闷,“我吗?”
“对。”
她哦。
当然她没有抛弃自己画作的习惯,就算画得不好也会留下,空闲时翻出来看一看早前的自己究竟是哪儿没画好。
就好奇为什么特意带她去荒岛,为什么是那一角的景色,为什么画出来以后又让她带回去?
没有答案,画已经被Matteo拿走。
她渴给自己倒了杯水,放眼看周边的美景,“来这么多天,好像都没有别的游。”
谢兰卿整个人淡极,眼底一片冷郁之色,“私人小岛。”
“兰卿先生的?”
没回,他反问,“喜欢?”
沈箬托腮,笑了笑,“很漂亮。”
“送你。”
她啊了声,摇头笑起来,“要不起,听说这种私人小岛养护的费用很贵,而且来往不方便……”
拨弄着腕上的链子,谢兰卿说话都是兴味索然,“都给你,航线,私人飞机,养护费用。”
说的好像给白菜大米一样,便宜又轻易。
有点奇怪。
沈箬看过来,眼皮弯弯,“因为那幅画,兰卿先生在给费用么。”
看向她,谢兰卿无波无澜的一双冷眸,却涌动着晦涩深沉的风云,稠浓阴戾一点点的漫出来形成两口深不见底的旋涡。
极度深寒中的旋涡。
她好怕。
紧张的吞咽口水,揪紧了裙摆,第六感再告诉她:马上走,沈箬。
四肢冰凉,全身绷紧,血液全部冲上脑袋,是人本能在遇到危险时身体给出的反应。
要她离开,要她规避危险。
沉默的对视谁都没有说话,螺旋桨的带来巨大轰鸣让沈箬勉强移开目光,那一刻谢兰卿敛眸。
拿了支烟咬着,掌心拢着微弱的火苗。
“沈箬。”
特别严肃深沉的口吻唤她。
随着烟雾的弥散,谢兰卿的眼忽明忽暗,“给你选一次。”
“跟我。”
“或者回国。”
“谢家保你,此生顺遂。”
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好近好近的距离,近到沈箬能看见窗内两名白皮外籍的机长笑着在讨论什么。
收回目光,视网膜上是烟草猩红闪烁的红光。
她张了张嘴。
知她所想,谢兰卿扯唇一笑,在口袋里掏出那枚玉骰子。
沈箬迫不及待地拿过去,紧紧攥在手心,就一个骰子大小的小物件能给人带来什么安全感,砸人都没感觉。
可她就是好喜欢好重视。
“谢谢兰卿先生。”沈箬感激。
薄烟缭乱,谢兰卿难得穿了件白色衬衣,衣襟向来都是这般不羁缭乱,毫不避讳展示那冷硬的肌肉线条,狂放的荷尔蒙和性张力。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就纯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骨子里的尊贵,如何叫他不高高在上,蔑视不屑脚下的蝼蚁。
沈箬起身,靠过来,第一次帮他理好衣襟,幽香入鼻,是她绵软的身子和微凉肌肤渡过来的体温。
小姑娘满眼的温柔乖顺。
“谢谢兰卿先生,我回去了。”
不算分手,也不叫清算。
只是双方心照不宣的结束这一场几度荒唐的关系。
谢兰卿呵了声,夹着烟的手捏了捏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敛下眼皮阖目小憩。
好聚好散。
多好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和格外的暧昧。
Matteo把沈箬送到直升机边,说着英文叮嘱她,回京有人接,不要害怕也不要有顾虑,很安全。
沈箬心情好的不行,说谢谢,心安地上机,戴上耳罩笑盈盈跟魁梧硬汉的Matteo挥手道别。
没多留,看直升机安全起飞Matteo就离开,抬眼看向二楼大平层的位置,躺椅上已经没了贵公子身影。
Matteo没急着回去,靠着一颗棕榈树边点了支烟,开的老板的烟,一口袭来尼古丁味是真的烈烧喉。
老板一天几包,还嫌弃没劲儿。
之前去的那个荒岛,Matteo知道一点,亦是他第二次见到谢家两位公子,极度英俊两位相似的皮囊的贵公子。
但那一次的相遇并非美好。
大公子重伤昏迷,二公子是在刀尖跳舞,是舔舐鲜血的猛兽,极度渴望,每个细胞都在追寻着鲜血的味道。
为了保证两位的安全,Matteo的家族动用了人脉关系,以最快最稳妥最保密的路线把一行人送回国。
裹尸袋里,Matteo有见到一位同沈小姐眼睛很像的勇者。
就在那个荒岛。
是一场有计划有针对性残忍的阴谋屠杀局。
阿齐纳过来时,谢兰卿在室内浴池泡澡,前者好奇碰了下低温的凉水,这样燥热的天也觉得太冷了些。
“Kalyn一直在求我。”
许久不见,阿齐纳的中文又精进不少。
谢兰卿缓缓睁眼,抓过一旁的酒杯,清淡寡冷,伏特加过喉刺着神经流窜稍纵即逝的爽感。
“给过她机会。”他说。
阿齐纳风流又多情,难免同情起那位漂亮的亚区旗袍美女,多带劲啊,当初一起玩儿风情妩媚,又特火辣尖锐。
派对上,一布料极少的异国美女摔在谢公子怀里,后者一笑置之不言不语,浪荡本色,反倒是任洇站住正宫的角色给人好一顿难堪。
撒泼完,能窝在谢公子怀里照旧满身妩媚调情嬉笑。
当年,多好的剧本,多豪华的整容,只要任洇说要,保准不超过24小时对方亲自上门找任洇合作。
要一条项链,硬是仗着谢公子的宠爱,从一位微软品牌总裁太太手里硬抢,烧钱极为带劲儿,谢公子未曾掀一下眼皮。
阿齐纳感触良多,只得在心里感慨一句:时移世易。
是这么用的么?
他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