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归墟烬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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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龙骨深渊
归墟之眼的漩涡深处传来骨骼碰撞的轰鸣，陈慧蓉的素衣被青铜汁液腐蚀出万千孔洞。南宫羽残破的身躯在星砂流中沉浮，石化的皮肤下透出血管状的鎏金纹路，恍若被封印的烛龙正在苏醒。
“抓紧！“
陈慧蓉的翎羽缠住凸起的龙脊椎骨，指尖嵌入骨缝时，掌心传来灼烧的剧痛。这截横贯深渊的巨型骸骨并非死物——每隔三息便震颤一次，骨腔中流淌的暗金色髓液正与她的凤凰蛊共鸣。当南宫羽的残臂触到髓液时，整条龙骨突然翻转，将二人甩向侧肋处的裂口。
裂口内壁布满蠕动的肉瘤，每个瘤体都裹着水晶薄壳。陈慧蓉的宫灯残焰照亮最近的水晶，映出慕容玥年轻时的面容：她跪在青铜祭坛前，将婚书玉碟按进婴孩的囟门，那孩子额间的朱砂痣正与南宫羽的剑纹重合。
“这是...烛阴的识海？“
南宫羽突然开口，嗓音夹杂着双重回响。他的左眼已完全龙化，右脸却浮现出惊鸿剑的铭文。陈慧蓉的翎羽扫过肉瘤群，涅槃火在触及水晶时骤然变色——幽蓝的火焰中，三百世的记忆如毒藤疯长。
第一世，她是赤足踏浪的牧龙女，在归墟之眼剜出烛阴心脏；第五世，她披着染血的嫁衣，将惊鸿剑刺入转世爱人的胸膛；第九世的大婚夜，慕容玥捧着青铜匣走近喜床，匣中盛着的正是被星砂包裹的烛阴逆鳞...
“别看！“
南宫羽的龙爪捏碎水晶，飞溅的碎片却化作星砂锁链。陈慧蓉的脚踝被缠住的刹那，整条龙骨发出垂死的悲鸣，髓液倒灌形成的漩涡中浮起十二尊巫蛊神像。这些神像与先前截然不同——眼窝中流淌的是涅槃火，掌心托着的冰棺里蜷缩着与陈慧蓉容貌相同的女婴。
“九阴归位，烛龙睁目——“
慕容玥的残魂从神像额间渗出，手中婚书玉碟已拼合完整。陈慧蓉的翎羽根根炸立，发现玉碟中央嵌着的正是南宫羽的心头血晶：“你连他的转世都要算计？！“
“算计？“慕容玥的轻笑震落肉瘤，“这痴儿九世轮回，次次甘愿为你化剑为魂。“她指尖轻点，最近的冰棺应声而碎，女婴的啼哭化作锁链缠住陈慧蓉脖颈，“现在，该把为娘的蛊种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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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血饲通天树
南宫羽的残躯突然暴起，龙化的左臂贯穿慕容玥虚影。惊鸿剑的铭文在右臂浮现，剑气搅碎星砂锁链的刹那，整条龙骨深渊开始崩塌。陈慧蓉拽着他坠向髓液漩涡时，看见深渊底部升起的并非归墟之眼，而是株根系缠绕着龙骸的通天巨树。
树冠刺破海面苍穹，青铜叶片每片都大如舟楫。陈慧蓉的宫灯残片触及树干时，七十二盏青铜古灯突然在树皮显形，灯芯燃着的竟是慕容氏女子的生魂。当她的指尖抚过树纹，年轮中浮现出惊心动魄的真相——
通天树根本不是植物，而是烛阴的脊椎所化！每道年轮都记录着一次灭世轮回，而那些所谓的慕容氏先祖，不过是寄生在龙骸上的蛊虫！
“蓉儿...看树干...“
南宫羽的龙爪在树皮上刮出火星，露出内里跳动的龙心。这颗心脏被三百六十根青铜钉贯穿，钉尾缠绕的傀儡丝另一端连着冰棺女婴。陈慧蓉的翎羽燃起涅槃火，却在触及龙心时被反噬——火焰中浮现的竟是南宫羽被钉在树芯的画面！
“快走！“南宫羽突然推开她，惊鸿剑残片刺入自己眉心，“这具身体...早就被炼成阵眼了...“
剑锋没入的刹那，通天树爆发刺目血光。所有冰棺同时开启，女婴们睁开鎏金竖瞳，脐带般的青铜锁链从树芯伸出，将陈慧蓉拖向龙心。慕容玥的狂笑在年轮间回荡：“好女儿，这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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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往生镜碎
陈慧蓉的翎羽尽数断裂，涅槃火在锁链缠绕下缩成萤火。当龙心的搏动声与她的心跳同步时，灵台宫灯突然炸裂，七十二道火柱在树芯处交汇成往生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前世今生，而是归墟之外的浩瀚星海——每颗星辰都是烛阴复活所需的养料。
“你以为轮回是诅咒？“慕容玥的虚影从镜中踏出，手中的婚书玉碟已化作龙骨匕首，“这分明是为娘为你铺就的通天路！“
匕首刺向陈慧蓉心口的瞬间，南宫羽的残躯突然龙化完全。惊鸿剑的铭文在龙鳞上燃烧，他撕开自己胸膛，挖出那枚跳动的剑魄血晶：“蓉儿...斩了这面镜子...“
陈慧蓉握住血晶的刹那，三百世的记忆洪流冲垮灵台。她看见第一世的自己将烛阴逆鳞刺入爱人心口，第五世的南宫羽在铸剑炉前剜出剑魄，第九世的大婚夜...慕容玥端着合卺酒走近喜床，酒液中沉浮的正是龙血咒的蛊种！
“啊——！“
涅槃火突然转为纯白，陈慧蓉的瞳孔中浮现周天星斗。血晶融入掌心时，往生镜轰然炸裂，通天树的年轮开始逆向旋转。慕容玥的虚影在时空乱流中扭曲：“逆天改命...你承受不起代价...“
“那就同归于尽！“陈慧蓉的素衣尽焚，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完整的凤凰蛊纹。她抓住南宫羽的龙角跃向树冠，在触及最高处的青铜叶时，看见了归墟之外的真实世界——
浩渺星海中悬浮着九具龙骸，每具骸骨都缠绕着通天巨树。而他们所在的“现世“，不过是某条龙骸左眼所化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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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星海烬龙
南宫羽的龙躯在星海中崩解，惊鸿剑魄化作流星雨洒向归墟。陈慧蓉踏着燃烧的青铜叶，每步都在虚空留下凤凰形状的火痕。慕容玥的残魂从龙骸眼眶钻出，手中的婚书玉碟已拼接成星盘：“现在明白了吗？你我都是烛阴复生的祭品！“
陈慧蓉的指尖燃起涅槃火，火苗中浮现南宫羽最后的微笑。当星盘压顶而来时，她徒手捏碎胸前的凤凰蛊种，鎏金血液在星海绘出太虚秘境的阵图：“那就让一切归于太虚！“
蛊种爆发的光芒吞没星海，九具龙骸在强光中化为齑粉。慕容玥的尖啸与烛阴的悲鸣交织，陈慧蓉在意识消散前，看见南宫羽的剑魄从时光长河尽头走来。他伸手抚过她眉心的蛊纹，惊鸿剑的残片凝成一句箴言：
**“凤焚九阴骨，龙熄万世劫。
归墟烬余处，犹见故人月。“**
当最后一丝光芒湮灭，青铜叶上只余半幅焦黑的婚书。归墟的海水倒灌入太虚，而某个新生小世界的山巅，有牧童拾到枚刻着凤凰纹的青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