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非常吵闹,丽塔·斯基特的惨叫声叫来了走廊里的医生,在紧急治疗后他们想把丽塔转移到二楼的生物伤害科,结果和斯克林杰发生了争吵。
“总之,丽塔·斯基特是这桩案件的重要证人,她暂时不能离开。”
斯克林杰强硬的下了决断,碍于他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医护人员只好退让。
“一小时后我们会来检查她的伤势并换药。”
丢下这一句话,医护人员就抱着病历本气冲冲的离开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房间里所有还醒着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丽塔·斯基特身上。
小腿的大洞已经被补好,作用在全身的剧痛和心灵上的惊悸也在“止痛剂”和“镇定剂”的双重效果下消弭于无形。
丽塔·斯基特夸张的金色假睫毛下眼珠不住地转动,她没有站起来,而是扮出一副可怜相爬向斯克林杰,好像腿上还有一个大洞。
“斯克林杰先生,您知道的,我向您提供了消息,怎么可能对您不利呢?”
游林笑着道:“是啊,你只是会把他的作为都抖出去,比如他利用职务之便给受检测者强灌处刑药剂,之后又花费天价金加隆买回没有灌下去的部分;
又或是他强行将受害者转送进阿兹卡班,只为夺取受害者治病所需的珍贵魔法材料,弥补行贿所造成的亏空。”
听到后面的话,斯克林杰脸色一变,厉声喝斥:
“造谣魔法部高级官员是重罪!”
游林神色从容,用怜悯的眼神看向病床上的十三个病人,语气锋利道:“那么请斯克林杰先生解释一下,为什么丽塔·斯基特传递消息后,你甚至不愿意让医师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就要把他们抓起来。”
丽塔·斯基特立刻向斯克林杰表忠心。
“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呵。”游林一声冷笑,看向表情笑眯眯的邓布利多,道,“邓布利多教授,你觉得丽塔·斯基特的话值得相信吗?”
斯克林杰立刻看向邓布利多,脸上明晃晃写着“支持我,邓布利多,看在魔法部的份上”。
邓布利多报以微笑,克制地道:“好事者们很愿意相信她。”
游林朝斯克林杰扬眉。
斯克林杰脸都绿了,他怒声道:“邓布利多!难道你真相信他的话!?你真觉得我会拿小孩子的生命来赚钱!!!”
邓布利多神情失望,道:“鲁弗斯,如果你认为他们是神奇动物或无药可救的怪物,你会这样做的。”
斯克林杰阴下脸。
他想用理直气壮的反问来唤起邓布利多的信任,但显然,邓布利多已经成了这个小混蛋的人!
“你糊涂了。”
斯克林杰看着邓布利多,神色变得冷漠而严厉。
“我只是太了解你了,鲁弗斯。”邓布利多叹息般道。
丽塔·斯基特仍在厚着脸皮给自己找出路,见斯克林杰败了她立刻转移了攀附的方向,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对邓布利多哀求道:
“邓布利多校长,学习阿尼马格斯是没有错的,对吗?我只是学会了一种高深的魔法,这不能成为我被逮捕的理由!”
“丽塔·斯基特!”
被她的消息坑了一把的斯克林杰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你犯的罪不只是非法阿尼马格斯,还有愚弄魔法部高级官员和不实报道——你会在阿兹卡班蹲到老死!”
一口气判定了她的罪罚,终于有了一件在掌控之中的事情,斯克林杰觉得心平气顺。
他转头对金斯莱道:“沙克尔,把斯基特女士抓起来,送到阿兹卡班。”
“等一等,鲁弗斯。”邓布利多立刻阻止道。
金斯莱放慢了脚步,果然,斯克林杰眼神严厉地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难道你想干预魔法部的判决?”
丽塔·斯基特的眼神也重燃起希望——她就知道!邓布利多是个心软的老古董!他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就这样被抓走的!
“不不不,”邓布利多立刻否认,微笑道,“我只想说,丽塔并没有愚弄你,她只是不了解全部的事实。”
斯克林杰冷声道:“那么她现在只有两个罪名了。”
邓布利多点头认可。
可就在斯克林杰以为一切就要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个小混蛋开口了。
“先停下,你现在还不能这么带走这个记者!”
斯克林杰冷声道:“她会进阿兹卡班,这辈子不会再有握羽毛笔的机会。”
游林提醒道:“所以你准备怎么解释‘黑魔法人体改造案’受害者突然全部出院?”
“那是你们要操心的。”斯克林杰冷漠道。
游林无奈扶额,这家伙怎么这时候脑子不够用了?
他只能直接表明:“那你准备怎么解释‘傲罗办公室主任带人前往圣芒戈医院,人体实验案受害者携带天价魔法材料全部转入匈牙利火龙养殖场’和‘人体实验案唯一幸存者继承傲罗办公室主任名下火龙养殖场,收留病患疑似私吞魔法材料’。”
斯克林杰停下了脚步,丽塔·斯基特立刻明白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尖叫道:
“我会写的!我最擅长这个!
‘巴风特先生父母生前是斯克林杰先生好友,三人联手创办火龙养殖场,现在遗孤寻回,斯克林杰先生慷慨将火龙养殖场送回巴风特先生手中。’
然后是‘受害者经多方会诊确定无药可医,并彻底恶化为嗜血野兽,巴风特先生不忍他们被处决,将他们送到火龙养殖场抚养。’
我在报社有很多朋友!我写出来会有很多人信——”
丽塔·斯基特还想尖叫着为自己争取筹码,就被斯克林杰一发“无声无息”咒摘了音响。
斯克林杰对游林嘲讽道:“不会有人怀疑我和你的关系,因为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说完,他转身要走出病房。
见他这么胸有成竹,游林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小子不会把火龙场里的火龙都卖了吧?
不过心里再慌,表面上他也只是从容地威胁道:
“那你准备怎么解释‘病房内病人突然失踪’?”
斯克林杰冷然道:“一个怪物昏了头,为了衣食无忧的财富劫走了无辜的受害者,傲罗办公室主任试图私下将其赎回,却被卷走一座价值数十万加隆的火龙养殖场。
现在英国魔法部斯克林杰主任正式授权——匈牙利魔法部可以进入斯克林杰先生地火龙养殖场中抓捕嫌犯游林·巴风特。”
“邓布利多教授会为我作证的。”游林信心满满道。
这时候,邓布利多却遗憾道:“不,巴风特先生,我不能这么做,校董会里有很多鲁弗斯的朋友。”
游林一怔,突然意识到邓布利多的处境也不怎么好,马尔福家一直和他过不去。
他立刻改变主意道:“那我现在代表匈牙利火龙场,通过匈牙利魔法部和霍格沃兹展开合作,为六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提供驯龙师、药剂师和炼金术师的职业培训。”
这在旁人听来很不着边际的话,邓布利多却立刻理解了他的想法,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睛闪闪发亮。
“是的,可以这样,这是一个跨国合作项目。”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道,“不过这需要一大笔资金。”
“匈牙利魔法部的财务会支持我的,支持一座已经有了大量订单、并有一个稳定合作对象和自己独家秘方的火龙养殖场的扩张、并从零督建一座火龙系列魔法及炼金物品制造厂是一笔足够大的政绩。
而且这还会对匈牙利古灵阁的金融统治权造成冲击,匈牙利财务部门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古灵阁霸占了太多钱了,魔法部自己的钱都在古灵阁手里。”
这次连斯克林杰都理解游林要做什么了,他立刻强调道:“你没有安全设施!”
说完,他也意识到这句话太没头没脑,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布置说了出来。
“火龙场的流动资金我都提走了,让火龙镇定的药物和取走火龙部分身体组织后的疗养所需要的营养剂我也都低价转走了,还有工作人员这个月的薪水我也没发。
不发薪水你会被工人起诉,发了薪水你就没钱更新下一季的火龙镇定剂和驯龙师安全作业措施。”
斯克林杰说到这里就停了,瞪着眼睛看着他,恶狠狠的黄色眼睛像是一只山猫。
游林笑眯眯地接下了他没说的其它弊端。
“而且现在是八月末,已经要入秋了,秋天火龙要休养,火龙制品市场订单已经在秋初全部确定,我基本找不到订单。
而且就算我能找到订单,匈牙利也不会支持一个在秋天剥取火龙皮的不良商家。”
这些都是他早上在古灵阁投资的时候看到的信息,也让他一开始就理解了为什么斯克林杰会给他火龙场。
——他本身不擅长经营,对金融也一窍不通,斯克林杰应该是觉得火龙场在他手里熬不过两个月就得倒闭。
斯克林杰的确是这样想的,但现在看着游林游刃有余的笑容,他突然觉得不安。
可……事情的确没有解决的方法啊!连他在秋冬都是老实歇业,给火龙补充营养。
看到他茫然中略带一丝惊悸的神色,游林淡下了脸色,道:“但就算有这么多阻碍,你竟然还会用不给工人发薪水给我添堵——这是我没想到的,你比我看到的还要无耻。”
见他这样,斯克林杰松了口气,他冷声嘲讽:“所以你准备怎么度过这个秋冬?”
游林淡淡道:“我会给英国魔法部提供价值十万金加隆的火龙炼金制品,保证公务员上下班和傲罗追击黑巫师的时候会更加安全。”
斯克林杰满脸不可思议,忍不住嘲笑道:“你想贿赂我和福吉?”
“不,不是贿赂,是投资。”游林又笑了起来,看向邓不利多。
邓布利多这时候也开口了,他躬身向尼尔特姐妹请求道:“请问两位是否愿意成为巴风特先生火龙场的特别顾问?我们需要用你们安抚野兽的调香安抚那些需要休养的火龙,巴风特先生愿意以十万金加隆一年的价格聘请你们。”
小尼尔特看向邓不利多诚恳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她转头向大尼尔特道:“薇莉,他为我们做了担保,保护了我们的名誉。”
见薇拉这样求情,大尼尔特无奈道:“好吧,教授。如果你们真的能提供这笔薪水。”
邓布利多微笑道:“很抱歉,需要等到明年春天,我们才有钱付给你们。”
大尼尔特立刻变了口风:“那就算我们投资技术,拿分红。”
“那么说定了,两位女士。”邓布利多起身。
斯克林杰顿时理解了游林的布置,不可思议地看向邓不利多。
“你是想退休了吗?邓布利多,校董会不会允许你插手大型企业。”
——他是想为游林站台,用自己的影响力为他招资!
“我不会退休的,鲁弗斯。”邓布利多说完,看向游林,示意他可以继续安排了。
见尼尔特姐妹方面已经搞定,游林给了邓布利多一个赞许的眼神,就接着道:
“我在匈牙利的新养龙场主要繁育匈牙利象征的树蜂,并且会和国际火龙保护研究组织接轨。
我会用十万加隆从国际组织手中购买库存的原材料,交给霍格沃兹的学生制作成可靠的炼金制品,用来资助魔法部官员的人身安全和傲罗打击黑魔法的事业。
而证明了自己能力的霍格沃兹学生应该得到前往匈牙利养龙场进行培训的特批,他们的工资要由魔法部出,他们的安全保障魔法部也应该负担起一部分。”
说着,游林突然觉得那股呛脑的气味实在是芬芳无比。
斯克林杰此时已经呆住了——他怎么、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看着斯克林杰惊愕又气愤的神情,游林接着道:“同时我会承包霍格沃兹学生明年上学用的龙皮手套和教学用火龙血等原材料,邓布利多教授会为我盖章证明合同的有效——招资的方式不止有直接入股,斯克林杰。”
游林说着,用看蠢货地眼神看了斯克林杰一眼,把他气得面色铁青,才继续道:
“校董会也没理由拒绝这个提案,因为我会用十二加隆的成本价把这些卖给校董会,他们再以十四加隆的价格卖给学生——马尔福也不能阻止他们赚钱。”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指数了数,满意地点头道:“嗯,正好三要素都齐了,而且多亏了你经营那里时火龙养殖场年收入非常不错,匈牙利魔法部通过我的提案的时候会少很多顾虑。”
“你!”斯克林杰想骂他,又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只能举起魔杖指着他。
颤抖的杖尖表达着他的愤怒。
“我不会让你通过的!”良久,他才憋出了这么句话。
游林正面直视他,眼神是刀锋般的凌厉,姿态却温和松弛,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国家外交、员工福利、学生就业,我的提案把这三点都拉满了,福吉不会为了你的面子放弃到手的政绩,下一届选举他还想继续当魔法部长呢。”
看着游林游刃有余的脸,斯克林杰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游林的表情突然又变了,从志得意满变成了挚友般的亲切。
“当然,我们并不是敌人,未来英国和匈牙利的火龙交易市场上我们肯定是会见面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能摈弃前嫌建立友谊。”
看着他温和友善的神色,注意到邓布利多显然不赞成的不满表情,斯克林杰觉得嗓子有点儿干。
咽了口唾沫,他紧张又期待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可以分给你一部分股份,当然,你也要象征性的买几条珍贵且稀有的火龙放进去,你要让匈牙利方面看到我们是联合在一起的,这样火龙原料的运输关卡能放得很松,我们也能赚更多钱。”
斯克林杰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我已经没钱了。”
游林神色突然变得厌倦,他不耐烦的道:“别犯傻,福吉不会允许我直接给你股份的,这桩政绩牵扯的官员越少对他越有利。”
斯克林杰立刻想起了自己还有没有钱,此时,他已经完全进了套里,没有注意到游林和邓布利多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邓布利多怒道:“你不能这么做,别忘了他刚才想做什么,我们不能让他省下投资魔法部的钱。”
斯克林杰一愣,立刻警惕道:“绝对不行!”
游林无可奈何般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强调道:“我要的是龙,稀有的、珍贵的火龙,那笔钱他省不下来的。”
听到游林不准备让自己好过,斯克林杰心里隐隐的不安才散去了——这就对了,刚才他们还剑拔弩张,怎么可能突然就友好合作,他只是想赚钱。
斯克林杰深吸了一口气,茫然的黄眼睛变得严肃,他道:“我可以给你一条威尔士红龙。”
游林不知道这是什么龙,但不妨碍他摆出一副惊叹的神色——现在已经到收网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斯克林杰见状心中得意。
威尔士红龙的前身是普通威尔士绿龙,红龙形态是罕见的变异品种,而斯克林杰家专注于火龙的培育,通过杂交、魔药、环境调控等多种手段才让养龙场能稳定生出威尔士红龙。
只不过产量还是太稀少,所以基本不向外售卖原材料,而是作为家徽存在。
见他愿意拿出这种龙类来交换,邓布利多也惊讶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也不再表演,而是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期待,道:“我和你去接。”
斯克林杰也不想和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把关系彻底闹僵,没有提起他刚才对自己加盟的反对,欣然同意。
直到邓布利多和斯克林杰带着德力士和金斯莱离开,游林才猛然放松下来,向后瘫倒在一张床上。
感受到这个人形生物身上压倒性的野蛮气息,早就醒来的十三个野兽没有一个敢动弹的,被他躺在身上的那个更是差点儿吓尿出来。
游林对此浑然不觉,他只是放松地感叹道:“员工的薪水终于到手了。”
他可没钱付一个养龙场的员工这个月的薪水,那至少也得两万加隆,他总不能向霍格沃兹校董会伸手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