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迈着稳重有力的步伐离开大郑宫,好像凯旋而回的将军。
但待脱离嫪毐及士卒的视线后,嬴成蟜却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好险!”
今晚能全身而退是嬴成蟜没有想到的。
即便已经脱离了危险,嬴成蟜还是有些后怕,同时嬴成蟜心中还出现了诸多疑惑。
毕竟那些将士基本都有爵位,家中耕地保底也有一百亩。
合着竟是因为嫪毐的孩子被火给烧了!
如此,即便为嬴成蟜战死也后顾无忧啊!
嬴成蟜的声音有些疲惫:“他们是为本君而死,本君自当保他们全家无忧。”
嬴成蟜转而肃然:“既然嫪毐之子可能被烧伤,甚至是烧死,接下来嫪毐很可能会彻底疯狂。”
家兵重新列队,那道黑影借此迅速抵近嬴成蟜身旁。
嬴成蟜轻声一叹:“不怪你。”
这即是对还活着的将士们的激励,又是在将他们的孩子从小培养成新的家兵。
“此战深入敌后,敌众我寡,本就是不易之举。”
那两个婴孩就是嫪毐和赵姬的孩子!
嬴成蟜赶忙发问:“你是如何做的?”
苏角当即回答:“君上放心,都安置好了。”
嬴成蟜拍了拍苏角的肩膀:“委屈诸位了。”
这可是惊天大瓜,八夫和卦夫怎么能忍得住一口不吃?
八夫双眼放光,嘿嘿笑道:“俺今日就看王太后瞧主上的眼光不太对劲。”
“家中子嗣皆可送至长安君府,衣食皆由本君担负,由本君培养教育。”
“除卑下外,所有袍泽皆已藏入祭坑之中。”
嬴成蟜笑骂一声:“都闭嘴!”
接下来决定嬴成蟜和嫪毐是否会撕破脸的关键已不在嬴成蟜和嫪毐之间的斗争,而在于那两个孩子的健康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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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嬴成蟜一共才运了四百五十一名士兵入城。
“但这辈子,本君还是伱们的将军。”
看了眼即将到头的小巷,嬴成蟜拍了拍苏角的肩膀:“回去吧。”
卦夫也兴冲冲的点头:“不然那两个婴孩是从哪儿来的?”
“路上注意安全。”
“就算王太后将所有事务都交给嫪毐处置,王太后也不应该没有半点政治智慧吧?”
“君上。”苏角有些犹豫的说:“卑下潜入大郑宫寝殿时听到了婴孩的哭声。”
嬴成蟜心中嗤嘲。
“王太后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打击本君?”
嬴成蟜肃声叮嘱:“此事仅能有你等五人与本君得知。”
“所以卑下将所有石油都倒在了那处寝殿之外。”
说着说着,苏角眼眶发红,已有泪水滑过脸颊:“是袍泽们的命承托着我等顺利出逃,而不是卑下的脑子!”
“凡战死之将士,若难离故土,皆赐粟米五百石、钱二千、铁甲一套、良剑一柄。”
“本君需要你们时会派家兵过去通知你们。”
嬴成蟜摇了摇头:“既然嫪毐最终忍了下来未曾发作,想来是没有烧死。”
色鬼!
苏角苦涩的说:“非是卑下大才,实是袍泽们尽皆奋勇效死。”
“前夫等袍泽自知重伤难行便主动留在了地道外,以身点火,给敌军制造了巨大的混乱。”
听完苏角仔仔细细的讲述,嬴成蟜已经可以确定。
八夫和卦夫一脸吃瓜没吃饱的不满足,却也只能拱手:“唯!”
苏角所部最终的藏身之处,就是位于宗庙西侧的祭坑群!
被嬴成蟜祭给先祖的那五十名韩国战士正于彼处腐烂,散发出血腥之气和腐臭之气,能大幅干扰探犬的嗅觉。
“那等虎穴若非必要主上可千万别再去了!”
“但大郑宫内怎么可能会有婴孩啊!”
嬴成蟜微怔,旋即沉声发问:“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苏角摇了摇头:“孬蛋也听到了,卑下理应没有听错。”
“那嫪毐号称阉人,但怎么看怎么都不是阉人的样子,说不准~嘿嘿嘿~”
“所有战死的将士尽数登记造册,交于本君后本君即刻令人送回长安。”
嬴成蟜肃声追问:“将你所见尽数告知本君。”
苏角当即拱手:“唯!”
但嬴成蟜给出这份赏赐却不仅仅是为了犒劳他们的牺牲。
“切记!切记!”
仅此一战嬴成蟜麾下兵力便折损了近三成!
苏角自责的说:“是卑下之失!”
那可是嫪毐计划的关键所在,嫪毐不急才怪呢!
“你能将大郑宫化作一片火海,又庇护着袍泽们安全转移已是大才。”
苏角用力点头,将一根勾爪扔上围墙,顺着绳索便翻过围墙,隐入夜色。
苏角目露错愕,随即震惊的看向嬴成蟜。
“苏角,你部藏于祭坑之下莫要轻举妄动。”
“此战过后,本君必当厚赏之!”
见嬴成蟜如此严肃,苏角赶忙解释:“卑下刺破了绸布,竟见有两名婴孩躺在软榻上!”
深吸一口气,嬴成蟜沉声开口:“下辈子,本君给你们做小卒!”
苏角震惊的看着嬴成蟜:“君上,赏的太重了!”
卦夫锤了一下八夫的脑袋:“你怕不是想害死主上!”
且那里可是赢姓宗室的祭祖之所。
怪不得嫪毐今日那般焦急愤怒!
嬴成蟜还以为嫪毐之前的沉稳都是装的,今天才暴露本性了。
“那婴孩不会是王太后的吧!”
“前夫临死之前最后对卑下说的话,是希望下辈子能做卑下的将军。”
“主上!”苏角如其他家兵一样目视前方,低声上禀:“我部袍泽阵亡一百二十八名,如今皆已藏入落脚点。”
嬴成蟜无语的瞪了八夫一眼:“知道就知道,别往外传!”
“切莫再提及此事哪怕一个字,记住了吗?”
卦夫也凑了过来:“君上,俺也知道了。”
“可能王太后今日未曾惩处君上反而赏赐君上就是因为主上俊朗。”
接过毛笔和竹简,嬴成蟜迅速写下一连串文字。
嬴成蟜摇了摇头:“无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