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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扶苏不敢置信的看着嬴成蟜:“王叔!”

“您不是来救侄儿的吗!”

在嬴成蟜走过来时,嬴扶苏真心觉得嬴成蟜是来解救他的。

毕竟嬴政从来都不和嬴扶苏讲道理,面对嬴扶苏的观点也始终只是听听就罢。

然而嬴成蟜却愿意聆听他的观点,甚至是与他辩论。

即便嬴扶苏可以做到始终如一,一直硬气或一直恭顺,大秦也有机会再多几十年国祚。

“王叔怎能打侄儿!”

“唯!”

见嬴成蟜不像要打人的样子,才赶紧跑到了嬴扶苏身侧,努力举起双手撑住了嬴扶苏的手臂。

嬴政看向嬴成蟜:“寡人不会指派任何人为公子夫子。”

“但这里肉多,打之痛而不伤身。”

嬴成蟜也便能在解决了个人的生死危机之后开开心心的躺平享受一辈子了。

嬴扶苏觉得嬴成蟜与嬴政不同,嬴成蟜是可以交流的。

满脸恐惧的嬴高悄悄看了嬴成蟜一眼。

嬴政撇了嬴成蟜一眼:“你倒是有经验。”

“伱可以去学习理论,但你首先要看清的,是人!”

不硬气的人又怎会在嬴政暴怒之际直言抨击嬴政,劝阻嬴政焚书坑儒!

嬴扶苏愚孝吗?

扶苏嚎啕大哭:“父王,儿臣错矣!”

嬴成蟜说的典故都不生僻、广为流传。

“此等人去私、为公乎?!”

“若是如王兄方才那么打,没打几下必会令得公子扶苏重伤,甚至有性命之忧。”

“虽然我等成绩皆不列入考核,但既入军校,岂能无争先之心!”

“你何以做出如此判断!何以胆敢于此地劝谏乃叔父!”

不愚孝的人又岂会在手握数十万军权、军中将领皆言反的情况下因一纸矫诏而自尽!

若嬴扶苏能在焚书坑儒的时候愚孝,在面对矫诏的时候硬气,大秦的历史必将走向另一条轨道。

嬴成蟜冷声而喝:“仍不知错?”

嬴成蟜笑道:“被打的多了嘛!”

结果嬴成蟜竟然只是要换个方式继续打他?

这一巴掌,满是恨其不争。

这一巴掌,嬴政打的很用力!

苍白而单薄的理论根本没有办法去对抗真实的世界!

嬴政巴掌不休,伴着嬴扶苏的悲鸣沉声而喝:“六岁又如何?”

“赵襄子、魏宣子、韩庚子、齐太公,士大夫否?”

嬴成蟜沉声喝问:“错哪儿了?!”

然而此地朝臣众多,并不是适合教育孩子的地方,便将嬴扶苏拎给了嬴政:

当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承认。

嬴政轻声一叹:“终究是乃兄长子,乃兄怎能浑不在意?”

王叔果然如传闻一般,每战当先、餐肉饮血、暴戾残虐!

呜呜呜~母妃,我怕!

我还不敢哭!

嬴扶苏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侄儿非是恭顺,亦非是硬气。”

扶苏抬脚后退,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嬴成蟜沉声发问:“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扶苏寻一些更合适的夫子?”

这一巴掌,打出了对天下贤才的追求,打出了对军功爵制的坚定,打出了对拔擢中基层将领的决心,打出了对朝臣大将们的安抚。

先秦时期是否有‘法家’这个称呼是有很大争议的,目前的主流看法是,先秦有‘法家’之实,有着这样一群人怀揣着相似的信念,有着相似的主张,但先秦时期并没有‘法家’这个学派名称,这个名称是由司马谈所创。

所以扶苏很清楚嬴成蟜在说什么。

而邾国大夫黑肱、莒国大夫牟夷、邾国大夫庶其皆是世代大夫,却都为了高位而带着至少一邑之地投奔了鲁国,人称春秋三贼!

嬴成蟜所举的例子贯穿了春秋和战国,每个人都出身于士大夫以上的阶层,每个人都世受王恩,但最终却都出于对私欲的追求对母国刺出了致命一击。

魏缭等朝臣也随之拱手:“臣谏,请王上宽恕公子扶苏!”

嬴成蟜对着嬴扶苏的后臀又是一巴掌,沉声呵斥:“要么就始终硬气,要么就始终恭顺。”

而在礼乐崩坏之后,因私废公者不再被刻意点名,因为天下皆如此!

结果却被扶苏的夫子们编织成了一个囚笼罩向了扶苏。

齐太公结算了田氏历代先祖的成果,放逐了齐康公,正式完成田氏代齐。

嬴政和嬴成蟜下意识的伸手要扶。

“我大秦律法尚不对稚子行刑,王上又何必如此惩处扶苏公子?”

赵襄子、魏宣子、韩庚子,乃是三家分晋的三位主演。

听着嬴扶苏的哭嚎,嬴高和嬴昂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但嬴扶苏意识到了自己的理论、逻辑和经验无法支撑自己的谏言,在这种情况下上谏是一件错误的事。

如果扶苏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六岁小孩,他听不懂嬴成蟜在说什么。

“军校之课,少不了弓马骑御。”

蒙恬拱手再礼:“公子扶苏虽年幼浅薄,却是一心为国,其所谏之言皆出自拳拳报国之心!”

但他不是。

“尔还妄图乃叔父救你?!”

“何必等着扶苏之母自行为其寻夫子?”

“大夫庶其、大夫牟夷、大夫黑肱,士大夫否?”

嬴政意外的看了张良一眼,这才将嬴扶苏一把丢在地上,沉声开口:“今日群臣为你求情,寡人不重惩于你。”

“侄儿只是在为了真理直言上谏而已。”

“该软的时候硬气,该硬的时候倒是恭顺。”

“此等事无须你我在意。”

但距离更近的张良却在第一时间搀住了嬴扶苏,顺带着还低声招呼:“材官高,从侧搀扶一二!”

如果张良说你受伤了,强行走动会让伤势更加严重,嬴扶苏必不会接受张良的搀扶。

张良沉吟片刻后也上前拱手:“启禀王上,我等明日还要开课。”

“令其自行成长便是。”

圆溜溜的眼睛里是大大的惊恐。

看着嬴扶苏在张良和嬴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一座军帐,两名医者迅速跑进军帐之内,嬴政放下心来,回身沉声吩咐:“回宫!”

“国之大事,怎敢随意上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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