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赵梅杰完全愣住了,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我一路背着那女人回来的,也是我跟赵梅杰亲手将她给绑上的,怎么她就不见了呢?
我努力保持理智,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一字一顿道:“绳子是最粗的绳子,我们俩费好大力气将她绑紧的,我没记错吧?”
赵梅杰也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绝对没有,我还专门打了两个死结呢,就是怕她会趁我们不注意溜走,她根本不可能解开!”
那女人刚才已经跟我们撕破脸动手了,我还将她打晕给绑了起来,现在她逃出去,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去找帮手。
他们要是一起来,我跟赵梅杰又出不了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我见地上没有绳子,脱口而出:“她跟绳子一起消失了,证明她根本没解开绳子。”
可话音刚落,我就推翻了自己的话,她是被我们反绑着的,而且绑得非常牢实。
我家院墙那么高,她就算不被绑着爬上去都费力,要是她没有挣脱绳子,怎么可能逃走呢?
我脑仁儿都快想炸了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了看我家的院子,这里明明是我家,最温馨熟悉的地方,可我现在看着黑咕隆咚的院子,心里却有一种陌生又害怕的感觉。
外面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里面却一片死寂,这样强烈的对比,显得十分诡异,弄得我的心咚咚直跳,像打鼓一样。
赵梅杰朝我这边靠拢了些,压着声音问:“张小凡,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朝街上望了望,看着赵梅杰问:“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赵梅杰一看我这视死如归的样子,就知道我要做的是很冒险的事儿,她皱了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我还没回答,她又说道:“反正我是为你回来的,现在又出不去,只要你觉得可以一试,我都愿意陪你。”
我心里一阵温暖,便说道:“要不我们混进外面的黑影群,看看他们大晚上的去村西究竟要干嘛。”
现在赵钱孙他们不知所踪,我跟赵梅杰又出不了村,待在家里的话,我怕那女人随时会带着帮手回来,倒不如去看看外面那些黑影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梅杰脸上有一丝犹豫,像是想到了之前出村时的恐怖情景,但片刻之后,她便点了点头。
决定之后,我便回房间拿了两件黑色的卫衣,这样戴上帽子能遮住脸。
我俩猫着腰走到大门口,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
可门一打开,一个黑影居然像是被绊倒了一般,直直往我们身上倒。
我跟赵梅杰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正准备后退,我却突然想到,现在不能退。
之前我就觉得有什么在操控着他们,虽然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我知道,在暗处,肯定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黑影,只要我们有一点儿异常,就会被发现。
想到这些,我赶紧拉了拉赵梅杰的手。
赵梅杰知道我的意思,便没有退后,我们俩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敢动。
但那个黑影近在眼前,我俩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那黑影颤颤巍巍的,半天也没有调整好重心重新站好,可我跟赵梅杰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僵立在原地,每一次呼吸我都尽量放轻,生怕惊动了他。
好在那个黑影总算站直了,可他却并没有离开,反而离我们越来越近。
那黑影凑到了我们前面,鼻子一抽一抽的,居然在我们身上闻了闻,吓得我们连呼吸都停了,生怕被他嗅出点什么。
赵梅杰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但我俩完全不敢呼吸,那黑影也不知道究竟在闻什么,就是不走。
每一秒都如芒在背。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黑影总算是停下了吸鼻子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颤巍巍地回到了队伍中,继续大踏步似的朝前走。
我跟赵梅杰轻呼一口气,赶紧走进了那群黑影中,学着他们的样子,稍稍歪斜着身子,颤巍巍地跺着脚走。
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是按照之前堂弟带我们出村时的规律走的,毕竟我们是人,还是要走人道的。
我跟赵梅杰都很紧张,所以手紧紧地牵着,一刻也不敢松开。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跟赵梅杰看了看离我们近的几个人,都是我们村子的,他们的脸还是当初的模样,但双眼空洞,面无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活人,简直就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木偶。
周围的十几个人都是这个样子。
眼看着熟悉的人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跟赵梅杰心里都沉甸甸的,但我们现在只能继续装作跟他们一样的存在,木然前行。
他们的步子很小,动作又慢,所以十来分钟的路程,居然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而且一直都要大踏步,我感觉双脚已经麻得失去知觉了。
不过总算是到了村西口。
村西口的南边是一座山,山上有个山神庙,前几年村西的一个人出门挣了钱,说受了山神庙的庇佑,因此将上山的土路修成了水泥路,还经常上山去拜。
而村西口的北边是一个大水库,平时存些水,遇到天干就救救急、灌灌农田什么的。
后来村里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都是些老人跟小孩,地种的少了,水库也就没什么作用了,现在已经完全干了,变成了一个泥洼洼的坑。
这些黑影居然走到了这儿,一个早就干了的水库,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我们走到水库的时候,水库周围已经围满了黑影,我跟赵梅杰小心翼翼地挤到了前面,这才看到了前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