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
姜察暗自摇头，能要自己命的任务，大佬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再帮我看看这本吧。”
思考间，崩牙鸡又拿出一本书放在姜察身前，小脸竟有些微红。
“是我自己写的。”
姜察低头，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击天破地》
谁给你勇气用四字书名的？
姜察很想问一句。
忍住了。
然后拿起来认真翻看了一遍。
一共只写了十来章。
大概是一个人类为了摆脱食材的身份，选择投靠黑帮，然后在黑帮混出头的故事。
中途夹杂着大段好为人师的说教，还有各种无意义的环境描写。
第一章就登场了二十多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导致姜察一度分不清谁是主角。
甚至详细描写了每个人物的衣着打扮和性格特点。
十章过去，剧情几乎没有一点进展。
按着这样的节奏，主角距离加入黑帮大概还差一百九十章。
距离在黑帮混出头，大概还差一千九百章。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姜察会打出至少五百个字，劝对方放弃写书这条路。
但这里是副本世界，姜察只能强行摆出笑脸，对崩牙鸡比了个大拇指。
“人物刻画精湛，登场的每个角色都栩栩如生。”
“环境描写细致，让人感觉仿佛身处其中。”
“还教导了不少的处事方法，引人深思。”
“可为什么就是签不了约呢？”崩牙鸡挠了挠头。
“投了十几家出版社了。”
姜察摇了摇头：“编辑眼瞎是常有的事。”
“不能把签不签约作为评判作品优劣的标准。”
崩牙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不签约就没人能看到我的书。”
“其实你可以改一下笔名。”
姜察指着封面上的署名。
【小巴鸡】
“我觉得不如取消笔名，直接改用真名。”
姜察一脸诚恳。
“那不行，那样体现不出我的写作实力。”
崩牙鸡摇头。
姜察有些头大，沉思了起来。
良久，他抬起头，尽量委婉道：“咱这书文艺性很高，但缺乏了一点商业化。”
“商业化？什么意思？”崩牙鸡歪着头，满脸疑惑。
“就是说，要减少一些文学性的东西，让作品更符合穷鬼们的口味。”姜察绞尽脑汁地解释着。
“你举个例子。”崩牙鸡若有所思。
“不如改成第一章，主角就加入了黑帮。”姜察摩挲着下巴。
“第二章就干掉了敌对帮派的老大。”
崩牙鸡大惊：“这也太快了。”
姜察一声惊呼：“不愧是大佬，一针见血。”
“没错，就是快，用快让编辑措手不及。”
姜察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崩牙鸡更直观地理解。
“快到编辑根本来不及思考剧情的合理性，只想立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崩牙鸡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姜察描绘的场景震撼到了。
“可...可我那些人物描写和环境刻画怎么办？”
“全部删掉。”
姜察一脸严肃。
“咱们争取先签约。”
“签完约之后，想怎么写不是咱自己说了算吗？”
似乎有点道理，崩牙鸡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你再等我一会，我按你的思路改一改。”
崩牙鸡拿起《击天破地》的稿子，端坐到书桌前，拿起钢笔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
几分钟后，崩牙鸡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姜察。
“没了。”
姜察疑惑：“什么没了？”
“我书没了。”
崩牙鸡举起自己修改后的稿子，一页页翻给姜察看去。
一片漆黑，原来的所有文字都被涂成了黑色方块，或者划上了一条斜杠。
“我按照你的思路改了一下，好像之前写的全都不符合。”
崩牙鸡越加迷茫：“这对吗？”
姜察走到书桌旁，神情严肃：“当然不对。”
用手指了指其中一条斜杠。
“至少应该把主角的名字留下，取得挺不错的。”
“这就是商业化吗？”崩牙鸡揉了揉眼睛。“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你写书是为了什么。”姜察严肃道。
“给人看。”
“要怎样才能被人能看到。”姜察继续。
“签约？”崩牙鸡有些迟疑。
“对了。”姜察鼓励。“所以，你写书是为了什么？”
“为了......签约？”崩牙鸡磕磕巴巴。
姜察伸出大拇指：“又对了，所以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签约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大声告诉我，你第一章怎么写！”
崩牙鸡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加入黑帮！”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姜察大喝：“在我设定的基础上，你应该学会拓展。
“现在，重新告诉我，第一章怎么写！”
“啊啊啊啊啊”崩牙鸡抓耳挠腮：“干死敌军老大！”
“然后呢！第二章怎么写！”
崩牙鸡眼神中满是疯狂，声嘶力竭：“干死自己老大！”
姜察楞了一下，然后继续大喝：“然后呢！告诉我！第三章！！！”
崩牙鸡张开双翅疯狂扑腾，将整个书房卷得一片狼藉，尖锐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
“干死我自己！干死所有人！！！”
“好了，动笔吧。”
姜察突然缩小音量，拿起桌上的钢笔，双手呈上。
“你已经掌握签约的技巧了。”
他跳脱得太快，而崩牙鸡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
许久之后，才从空中飞落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就这么写？”
姜察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干死所有人太过浮夸了些。”
“多少得留几个来推动剧情。”
“有道理。”
崩牙鸡眨了眨眼睛。
“那干死自己是不是也不太合理？主角得留着吧？”
“那倒无所谓。”姜察摊手：“主角死了变成鬼魂继续写也行。”
“大不了黑道转灵异呗，听上去还挺商业化的。”
见崩牙鸡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呆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姜察试探性的将脑袋凑了过去：“鸡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嗷？”
“当铺里还一堆事呢。”
崩牙鸡突然转头看着姜察，目光如炬。
“你加入当铺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