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夜晚,但是借着这方世界的夜色,陈尘还是能清晰的辨认门口的这两个身影。
站着的是陈长胜,蹲着瑟瑟发抖的是黎瑶瑶......
我不是穿越了吗?
这个城市应该是原主的城市。
可是前方两个身影不就是是我的未婚妻黎瑶瑶,还有我的养父陈长胜?
吓得跌坐在地的陈尘,疑惑的看着四周,确认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而不是在原先的世界。
陈尘双眼微眯,仔细盯着前方的两个身影,喃喃自语道:
“莫非他们也跟我一起穿越了?”
陈尘猛的摇头,闭着眼睛,头痛欲裂。
原主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一点一点的消化着远处的记忆,这才发现。
原来,站在眼前的陈长胜和黎瑶瑶并非之前陈尘所在的世界的禽兽养父陈长胜和前妻黎瑶瑶。
但是让陈尘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个世界的陈长胜和黎瑶瑶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在原主陈尘的记忆中,眼前的这位陈长胜和黎瑶瑶是他们的养父养母。
原主陈尘很小的时候是一孤儿。
本来快要饿死,幸亏陈长胜和黎瑶瑶救了自己。
将自己视为儿子养在家中,并与陈长胜和黎瑶瑶的亲生儿子陈离成了兄弟,也成了好朋友。
他们给原主起了一个名字,叫陈尘。
陈尘记得,眼前的陈长胜和黎瑶瑶,虽然有的时候对自己冷漠,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错。
给了陈尘一碗热饭吃,一个热炕头睡觉,还有一个温暖的家,遮风挡雨的家,并且有了一个形影不离,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哥哥陈离。
有时候陈长胜和黎瑶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陈离更加关爱,但是陈尘并不记恨,因为有了这个家已经足够。
半晌之后,陈尘才缓过劲来。
拍拍屁股站立起来,朝前方的两个身影呵呵的傻笑道。
“爹,妈,陈尘回来了......我的哥哥呢?他在家吗?我本来要给他买一个生日蛋糕的,可惜......”
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陈长胜和黎瑶瑶早已是抖如筛糠,脸色如死灰一般的惨白。
不知何时,客厅的煤油灯再次点燃。
从窗户缝隙吹进来的风,轻轻的摇曳着灯芯上的火焰。
暗红色的墙壁上,长长地拖曳着随风摇曳的身影。
陈长胜捋了半天舌头,终于开口:
“你是谁?”
陈尘愣住了,他不知为何陈长胜会如此一问。
“......”
“你是鬼......”蹲在地上的黎瑶瑶颤抖的抬起手,指着陈尘,喉咙里挤出几个微弱的音节。
“啊?......”
见到父亲和母亲如此的反应,陈尘心想:
难道我在父母的眼里是鬼的模样?蓝焰幽灵眼改变了我的模样?
他猛的跑向院子的水缸。
趴在水缸旁,往里仔细的看水中的倒影。
这城市的夜晚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但是天空却有不变的光芒,亮如明月。
即使没有灯火,在这光芒的映照之下,陈尘也能够清晰地看到水缸里面的倒影。
飘逸的刘海,俊俏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和那双闪着睿智光芒的眼睛。
这就是陈尘的模样。
陈尘起身,怀抱双臂,眯着双眼,仍然低头看着水缸,大声说道:
“爹,妈,你们可真会开玩笑,我就是陈尘啊,你们的干儿子陈尘。”
可在陈长胜和黎瑶瑶的眼中,陈尘的脑袋已经转向他们,而且旋转的幅度相当大,几乎达到了180度。
没错,是180度,脸上还带着瘆人的微笑。
他们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陈长胜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门沿,发软的双腿抖得更加厉害。
“你......你......”
陈尘转身,大步走到父亲身边,轻轻地将父亲和母亲扶正。
“爹,妈,我又不是鬼,我就是我。不信的话,你们摸摸我的脸,摸摸我的手。”
陈尘抬起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温暖不?是人不?”
陈长胜如今已是40出头,生活的操练,让他有了相当强悍的自控能力。
他感觉到了陈尘身体的温度,但是他依然不相信眼前的陈尘就是自己的干儿子。
心中虽然极度恐惧,但是现实告诉他,他必须要采取措施,解决目前的问题。
强忍住身体的颤抖,竭力让自己缓和下来,不让陈尘感觉更多的异常。
刚才还在瑟瑟发抖满是惊恐的陈长胜,此时一脸慈祥温柔。
因为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他转身走向里屋,边走边说。
“尘儿,回来就好......过来,咱爷俩再痛痛快快的喝几杯。”
原主陈尘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单纯善良,比较信任自己的养父和养母。
父亲温柔的声音入耳,一股暖流从陈尘的心底升起。
于是跟随父亲进入里屋。
里屋粗糙陈旧的木桌上,摆着一大瓶葡萄酒和几个陶瓷做的青色酒杯。
养父陈长胜几乎每年都会酿造一大瓶葡萄酒,酿酒技术越来越棒,尤其是今年,酒味醇香,远胜去年。
陈尘和哥哥,都非常喜欢父亲酿的酒。
几乎隔天晚上都会喝上那么一小杯,睡眠嘎嘎香。
现在父亲这样一说,陈尘嘴中不禁流出了口水。
平时陈尘和陈长胜都会平挨着一起坐。
此时父亲却坐在了陈尘对面。
眼神充满狐疑、陌生和没法掩饰的恐惧。
倒酒的手颤抖着,许久才满了一杯酒。
“来......尝尝,爹新酿造的美酒。”
虽然美酒醇香,但是陈尘却眉头微皱,张口说道。
“爹,哥呢?我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惜,我没有买到蛋糕。”
陈长胜端起酒杯的手在空中停滞,四五滴酒从杯盐溢出,洒落在桌上。
脸上飘过一丝不自然,随即镇静下来,嘴角微微扬起。
“陈尘,难道你忘了吗?你哥到医院做手术了。”
陈尘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爹,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哥要做手术呀,本来说好的,今天好好的给哥过一个生日。”
“生日,等他回来再说吧。”陈长胜眼神闪烁不定。
陈尘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眉头紧皱,言语急切:
“他平时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怎么会生病......哪个医院?我现在就去看他。”
陈长胜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滴酒未沾。
见到陈尘喝完了杯中之酒,陈长胜瞳孔猛然扩大,双手依然在微微颤抖。
他又往陈尘的酒杯里面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尘儿,今天晚上医院不让我们去看他,我们在家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好吧?”
陈尘点了点头,又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爹,你这新酿造的葡萄酒,好酒好酒。记得明天去看哥的时候,给他带上一小瓶。”
话音刚落,只觉头脑一昏,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干儿子陈尘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终于不省人事,陈长胜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次将瞳孔猛烈收缩,双唇颤抖着。
“这明明是刚从街上买来的烈酒,是透明的,哪里是葡萄酒啊?......怎么会这样?”
啪!
手中的酒杯碎在地上。
猩红色的液体,在屋内微弱的灯光下,一丝丝腥臭味,悄然升腾而起,透着一股森然恐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