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跑?”
汉子有些不敢相信。
虽说他们这边的元军是攻不动了,但其余州县可是处处被动。
尤其是主力方向,据说元军已经打到吕宋国旧都,李璮张相等人面前了。
“还是要小心戒备!”汉子劝向周围人道。
大家纷纷点头,也跟着擂鼓对阵。
但这城下的元军对此管都不管,纷纷涌向海岸。
“这是……”汉子有些迟疑,随后他就看到了天边涌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汉子在内的不少人开始屏息。
“这是……鞑子的增援?”
一个士兵嘀嘀咕咕,连带着周围人倒吸口气。
汉子反应过来,一巴掌拍过去:“不带脑子,要真是元军,这些鞑子船还迎过去干蛋!”
汉子的话点醒了大家,随后就有人试探着说道:“这莫非是本朝水军?”
大家议论一番,发现确实有此可能,不禁纷纷扒着城墙向外看去。
虽然此处与海岸距离颇远,但影影绰绰间,他们还是能见到两方船只在隐隐提速,大有迎面互扑的架势。
“快接舷战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引的大家抓紧了手中之物,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这么一瞬间,视线里元军排头的几朵黑影似乎偏了一下。
众人觉得是自己看走了眼,但只有前线的那几艘船自己才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宋人手里果然有长炮!”
冲在最前端的色目人瞭望员用汉语大喊道:“快升红旗!”
红色旗帜被升了起来,在一片大洋之中显得是那么扎眼。
“嗵嗵嗵……”
红旗刚挂杆头,第二轮炮射就打了过来。
只是和第一轮一样,炮弹全部打空,除了溅出点水花、吓人一跳外并无收获。
但这并不能安慰到舱内列甲以待的将士们。
因为宋人的炮明显比他们的要好,这一会打起来,炮口平射哪里冲的动。
“不要慌!”
船长于此刻走入舱内:“船只面窄,大炮打不了几次,跳帮时候跑快点,杀穿宋人那些囊货没有问题。”
本就士气有些低落的人群对此支支吾吾。
哪怕真能杀穿一两艘,剩下的要怎么办,那宋军的船可是一眼望不到头。
“咚!”
又是一声巨响突然闯入众人耳中,声源处正是不远处的船身。
船长反应颇快,朗笑道:“不过砸中了一颗,宋人小炮也不过如此。”
“大家放心,咱们的弩炮也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能……”
“咚隆—轰茬—!”
还未等他说完,一连串的爆炸声、木裂声自北侧传来,明显是被宋人火炮集火了。
不一会,几个船员陆陆续续的走至船长身前说了什么,船长面色略黑的离开了此地。
室内嘈杂声再次响起,谈论间满是对这炮声的担忧。
与之相对的,是对面正在欢呼的宋军。
尽管这炮准头一般,这么远距离实心弹打过去也很难立刻见效果,但这种压着元军揍的感觉还是很振奋人心的。
至于吕宇翔、张贵等一众将领,更是意气风发、暗含期待。
相比起一般水军,他们知道的更多,想的也更远。
官家曾与他们说过,以后海战火炮和船体方是关键,只要这两者够强,还未接弦就能将敌船轰沉。
原本这还只是个设想,但经多日操练推演、外加今日一试,发现这方向确实可行。
“刚才是左阵哪只船打中的,记好了事后加赏。”
吕宇翔向下吩咐道:
“另外即刻摇起黄旗,并再向本舰各炮手强调一遍,先瞄准高丽船打!”
左右领命而去,片刻后黄旗升旗,中军船只调整方向,向右侧冲出,后阵填补上前,伺机待命。
虽然因风力与硬帆原因,原本设想的一字前阵歪歪扭扭,但大宋水军终究是完成了布阵。
几十只大船横向排开,对准了乌泱泱的元军舰船。
“宋人这是要干什么……”
面对这种将肚皮展开的诡异战法,为首的元军撞船长头皮发麻。
多年的水战经验告诉他,宋人在准备干票大的。
“侧弦开火!”
宋军用行动回应了他的猜疑。
蓬勃的烟雾闪烁着火光爆发在甲板之上,颗颗弹丸齐射向天空。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火炮猛地向后退去,顺着早就备好的炮车轨道发出执拗的摩擦声响。
“哗—砰!”
系在铁炮与船体两端的铁链哗的绷紧,发出巨响地同时止住了火炮后撤。
“好!就差一点了!”
负责测距的牵星士大声吼道:“再放短三十米装填!”
甲板上众人忙碌起来,火炮复位,更换子炮,虽然忙碌,但每个人都很激动。
这种前所未有的打法甚至让他们感到浑身颤栗,只能通过不断地忙碌去覆盖掉这份激动。
不过多时,又一轮炮击开始。
在不断地前后校准中,这一次终于打到预定位置。
其余船只也几乎如此,密集的弹丸开始铺天盖地般的集火在元军前端。
而且这些元军越是向前,受到的冲击威力也就越大。
“哗啦……”
首端一个高丽船终于在接水点处漏了一处,狭小的气密舱被瞬间填满,连带船只速度都为止一泄。
船只赶工的坏处开始涌现,这些实心弹都能将它们砸漏。
几乎是触发了连锁反应一般,元军不仅有中高处的船舱被毁,越来越多的船底也被砸出窟窿。
终于,有船只开始停摆,斜侧着缓缓入水。
元军开始怕了。
虽然此时只要继续前冲也能接上弦,但又有何意义呢,敌众我寡,还要再挨火炮平射。
不知从哪个船开始,元军纷纷停帆止船,并换上了愿意和谈的黄旗。
宋军对此再三确认,最终派小船接管受降。
没有一兵一卒的接战,宋军大获全胜。
官兵齐声欢呼,吕宇翔张贵等人也纷纷放声朗笑。
但在座的几乎没有人没有意识到,自这一刻开始,自这一片东方海域开始,钢铁巨兽开始取代人躯,成为战场的主宰。
这份转变原本是属于遥远的西方海域的某一场海战之中。
但是这一次,是在他们手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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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忙的跟个狗一样,经历了部门调动什么的,新工作还在学还累,但小说是不会弃坑的大家放心,这题材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必须写出来把南宋末这萝卜坑站上,只是近期慢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