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琅嬅。
过了樱桃收获的季节,林荫碧绿。
肃玉走过林间,寻了个亭子“晚风亭”,将招式温习了几遍。
暖暖从远处而来,说道:“肃玉姐姐,这几日没有看到什么生人,可总觉得不太平。”肃玉给暖暖煮了一盏茶:“该来的总会来。容若该到了仙人岛了吧。”
“是的,我们在岛上的人说,容若他们在昶洛府上。打斗肯定免不了。”
“仙人岛武功当属筝雨厉害,当然,昶洛的机括构思精巧,以机括破天下武学。”
肃玉煮的茶是龙井,贵在“嫩”。茶味驱散了暖暖一身疲惫。
“说是仙人岛上乐颜逼迫筝雨让出岛主之位,本来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是谁都不帮的。可他们与箫错之间矛盾丛生,筝雨活着,他们就会放了箫错。”暖暖剖析形式“行舟大哥在那,我们还是周全的。”
“容若、箫错、宸和都在仙人岛,筝雨正好借用乐颜之手,达到一些目的。筝雨此人,为了神木经,如此费尽心机。”肃玉摇头:“神木经让很多人都变了。”
“那位淅儿在仙人岛,他们没有为难她吧?”肃玉想起箫错一直挂念她“该是个好孩子。”
“淅儿开了个竹林茶摊,煮茶卖茶。不知为何会被卷入这江湖纷争。”暖暖想不到此中缘与,“我猜,庄栩,筝雨不是有些勾结,便是有些斗争。”
“云和山庄的人有想到什么计策吗?”
“他们这次来的是律辰。不算糊涂,没有以钱论事。倒是心平气和得要昶洛放人。”
“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肃玉只顾喝茶,问的是江湖中人所在意在事,云和山庄还有多少能耐。
“手段却是借助了钱财。云和山庄重金买了失传多年的《亢守》一书,赠给昶洛。昶洛家百年来,心心念念此书,可他何等个性,不可能折服这般方式得到的书。”暖暖讲得直白。肃玉闭目,闻着茶香和草香:“让在乎钱财的生意人去看守不在乎的武学,这法子也算聪明了。”“武学高低,钱财多寡,到头谁都是一抔黄土。”这许多年与山水为伴,暖暖也看透了。
茶盏中的茶微微震了一下,这不是被风吹的,是有武功高强之人从附近经过。肃玉刻意问道:“暖暖,我们中午吃什么?”暖暖想了想:“红豆汤、鸡丝凉面,凉面上加樱桃酱、生姜末、柠檬汁、豆腐、青菜。”
肃玉不去拨弄茶盏,茶水中泛起涟漪,杯壁上隐隐低吟。
来人似乎在找寻肃玉,他没有目标,四处乱翻。树枝折段了,野花野草也被踩碎了。
“我就在这,看你多久能寻到我。”肃玉示意暖暖不要出声。暖暖将长剑倚靠在晚风亭石几上。肃玉点出:“这人现在在东边,过一会就会折向南边到我们这来。”
“可是我们的堂主、香主怎么都没有示警?”暖暖不解。
“我刻意让他们不要示警的,让他在这林子里转转,看看我们这林木山野,实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来人东折西绕,离晚风亭越来越近。他并无畏惧之心,有恃无恐。
“暖暖,我新领悟了一招,我演给你看。”肃玉拉着暖暖。她身轻如燕,在亭中忽高忽低,时东时西。似乎壁画中仙女,轻盈无暇。
“这是什么招式?有点像仙乐游,可是仙乐游的力道没有那么重。也不是快慢交替的。”
“这是仙乐游变招,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巡山的老太太啊。”
“不像,你是仙女。”暖暖想到了“肃玉姐姐是为了迷惑敌人,让他找不到这里了,继续在我们林中转圈子。”
“这变招一变,我就在亭中。我们这的林木高矮不一,有瘦小的,也有茁壮的。我内力游过去,林木所受的力道就会不一样,晃动时声响也不一样。敌人分不出哪里有人,哪里没人。”肃玉招式纷繁,有雪落红尘,有狂风孤城,有在水遇舟,也有佛音袅袅。
暖暖笑眯眯:“那等他在林中走得力道尽了,也不用我们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