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怎么会在少陵君家中。”梨慕望向竹楼,灯火阑珊中,琵琶声声。
“我们是。。。。。。”一个男子刚要开口,他身侧一长须人,手肘一抬,正中男子喉心。男子脸露惊恐之色,伸手按喉心。暖暖只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已然不知他要说什么。
长须人道:“你死不了,这只是让你吃不下饭,开不了口几天。”
“噢,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们是在少陵君家中,先伏下细作,趁他出门在外,鸠占鹊巢。”梨慕衣衫随风触到了长刺,沿着它们弯折的形状如涟漪荡漾。
银光中的血光,泼洒成红花红雨,向远处刺去。
那几个人横七竖八卧躺在慈菰花间,扭动了几下,立即又不动。他们低低的呻吟说明,他们很痛,但是死不了。最可怕的是,不知自己会通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痛得死掉,更不知会不会有毒蛇猛兽来撕咬他们。
梨慕穿过慈菰花,已到了竹楼间。
没有白墙黑瓦的爱恨分明,没有绿盈心间的豁达,更没有假山花窗,烟雨迷离。
一簇一簇竹楼,似乎一个一个风骨傲岸的隐士,只愿在此,诗书为魂,剑影入酒,无关失得。
“暖暖姑娘,这与江南精致不同。”老爷爷笑着指了指远处:“庄栩住那,叫做守缺楼。”
“守缺?”暖暖问道:“这恐怕不是他的心性。”
她手指触道一方纱帘的一角,“苦雨山庄”四字,淡墨写成,就在一方纱帘上,拂过黄竹与黛瓦。竹廊上,一个一个拂着琵琶的女子,半掩容颜,声疾声缓。烛火明明灭灭,如雪色凝霜,如夜萤幻梦。
“客从何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孤傲。
“我在慈菰湖几十年,第一次有人问我客从何来。”梨慕已推开了一座竹楼。
说话的女子就在门后。
浅翠色衣衫,绣了藕色花。
她样貌寻常,唯一能引人注意的是额心一点火,这不是刻意点的花钿,是修习一种内功所致。
“给我滚出去。”梨慕不带任何犹豫。她手指轻点间,这位女子衣衫的绣花模糊成了一团一团影子。
这是梨慕贴着她数处大穴,一点而过,震断了绣线,但并未伤己她。
“这是什么功夫?”暖暖极为惊讶:“长魂赋上的功夫,能震碎衣衫但不能像她那样,碎裂丝线而又不动衣衫。”
琵琶声更疾,似乎千军万马围猎而来。
“让你的人,规矩一点。”梨慕将这位女子推开。她跌坐在一张竹凳上,伸手发掌,可是掌风弱得像荒草。
“你不如在此好好看看。”梨慕推开屏风,屏风后的几扇长窗已碎,一道竹廊在长窗后弯折,几位抱着琵琶的女子,不惊不惧,琵琶声未绝,似乎并未看见梨慕。
梨慕身前,几道竹丝弹出。
这些竹丝是从廊檐上,美人靠上被牵扯而起的,长长短短。
一道竹丝缠住了暖暖右手,绕了几圈,攀上了她左手腕。
暖暖手心一握,内劲从竹丝空隙间穿出,又一道竹丝蜿蜒而来,似长鞭劲道苍虬。
暖暖内力向上一冲,跃过这长鞭似的力道,又跌落下来。
两者相撞,暖暖故意手心向下,横向力道转了一圈,变为竖直力道。
这竖直力道与竹丝袭来的方位,刚好交错。
锋芒互抵间,竹丝朝来路回退,由刚转柔。
暖暖被竹丝缠住的两手,不再发劲,而是任由其扭动血脉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