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玉白色身影,在一片盎然绿意中,起起伏伏。
飞曜已使到了白色鞭。
剑阵中的人,也死了大半。他们是被落叶所杀。叶子很轻,伤他们的不是其上所含内劲,而是叶子落下时,吹起的风。这场风,直透穴位所在,习武之人,穴位上所受力道,稍微改变,内力,招式,便是本质不同。
暗中射飞镖的人,他们是被飞镖沿着来路回弹而死的。落叶像波涛汹涌的海,飞镖成了片片孤舟,只要舟随浪涌。
十余具尸体,半跪半躺,半挂半悬在廊桥上。
“凤凰经上的武学,不是这样的。”肃玉指着飞曜。
“你没有看过凤凰经。”飞曜鞭影勾住肃玉肩贞穴,他清晰得听到肃玉肩骨错位之音。肃玉指出凤凰经的真伪,飞曜并不在意。
“你使的鞭,楚家父子是用剑的,你们都是修习武夷门内功,内功需与招式契合。鞭法讲究什么,剑法又追求什么?凤凰经上武学,你非要化在兵刃上,但你自己不知如何化用。就将楚家父子糅合在剑法上的心得,用到了鞭法上。他们有破绽,你破绽更多。他们的破绽,我不想再说什么,你的破绽,在于虚实。鞭法有虚打,实勾之法,你凤凰经上的虚,实用在你的鞭法上。虚处有了突兀的一点犄角,好比白云和白云重叠时成了黑云。实处有了硬生生的漏洞,好比一手握着两双长短不一的筷子,长制约了短,短阻碍了长。导致画蛇添足。”肃玉将自己内劲反逆回去,凝在鞭下,暂忍不发。
鞭上沁出了血,是从肃玉肩上开始流出的。
可这似乎并不是被凤凰经上所载武学所伤流出的血。
这血是淤血,是肃玉将鞭上力道都牵引到血肉上,避开了筋骨错位。
飞曜持鞭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了,那条鞭变成一条白色藤蔓,从肃玉身上朝自己身上蔓延。
“名震江湖的长魂赋如此,如此没有锋利之处。”飞曜第一次感到长魂赋上的淳朴。之前几招,肃玉攻来时,他都能将鞭子团成数圈,肃玉长招遇圆招,没有可切入处,都很快滑开了。现在,他的痛也是真真切切的痛。
“你,你,一招上,既攻我凤凰经上的内力,又,又破我鞭法招式。”
“这是长魂赋上的无制其首,以游曳对敌之中宫直入。你内力和鞭法都是攻我肩贞穴,我便将它们分隔开。你的力道由远及近,我凝住不发,待内力与鞭法先后而至时,我找到空隙,攻了回去。若是你再练些时日,两者间没有空隙,我可能不是你对手。”
飞曜是看见肃玉踏过廊桥的,他们伏下的那些炸药,引线都被他们自己的血浇灭了。
飞曜死了,他以为自己只是会沉睡。
肃玉踏进武夷堂时,楚靖坐在楚白灵前。
武夷门未死的弟子,等肃玉立在堂上了,才敢围拢在门外。
肃玉身上,鲜血还在滴落,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一朵梅花。
“楚掌门,我的父亲,是你杀的。若不是你的野心,我的父亲不会死。”
“你连杀我这么多人,好厉害。”
“不,我必须杀这么多人。你的阴谋诡计,他们,人人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