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钟成走远，田林没有在外逗留，直接回了药铺。
这时云老拉过一个孩子走了过来同田林介绍：“掌柜的您瞧瞧，这是我新招的伙计。”
田林点头，只看了那孩子两眼道：“这些小事儿你老自己把关就行，也不必问我。”
田林正要回院子，云老却同他道：“刚刚有个少年郎，自称是您的大徒弟，说是来找您的。”
大徒弟？
田林愣了愣，过一会儿才道：“这或许是我在山上时收的弟子，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儿，现在人在哪儿？”
云老道：“不知道他去了哪家客栈投宿去了，我只叫他晚上再过来。”
“等他来了叫他进院子里找我。”
田林说完，回了内院。
院子里，大头姑娘捧着大脑袋坐在井口上。
她看见田林来了，于是问他：“小师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师兄？”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问了，田林学着丹阳子敷衍她：“等师姐你的病好了就能见大师兄了。”
“那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呢？”
她又问。
见田林不答，她道：“快过年了呢，往年这个时候我都在山上，等着同大师兄一起过年。”
田林惊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留意时间了。
“是啊，要过年了，师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大头姑娘问他：“你会做娃娃糕吗？”
“你想吃娃娃糕，我让人在过节的那天帮你做。”
听了田林的话，大头姑娘冲着楼上的丹阳子喊道：“爹，小师弟要给我做娃娃糕。”
楼上，丹阳子道：“快上来吃药，吃过了药身体好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听说要吃药，大头姑娘嘴嘴一瘪，悻悻的上了楼。
过不多时，天色暗了，先是云老带来了钟成的口信。
果然，王修真属于意外，百草堂众人测不出灵根才是常态。
四个人测灵根，只有一个人得了好消息，三百两灵石打了水漂……
好在，测灵根的灵石都是丹阳子送的。
不多会儿，天色彻底暗了，云老再次进了院子，告诉田林那个叫佟鸣的少年又来了。
得了田林的批准，佟鸣持着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看到院子里坐在马扎上的田林后，立刻下跪同田林道：“弟子佟鸣，见过师尊。”
田林抬手让他起身，道：“我在丹阳山没待多久，也没教会你什么，实在当不得你一声师尊的称呼。”
佟鸣听了哭道：“一定是师尊怪我怠慢，不曾日夜服侍。但师尊从丹阳山离开的突然，弟子再想找师尊时已经找寻不到了。”
看他哭的伤心，田林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带你走，而是我进胥阳城时孑然一身自己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何苦带你们一起受难？”
说罢，田林道：“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在丹阳山上修行，想起我时来看看我就好。”
佟鸣听了欲言又止，田林不等他开口就直接问他：“你这次来胥阳城，是帮宗门办什么事吗？”
“师尊走后，我们几个师兄弟没了靠山，又没多少资质，如今虽是内门弟子，但成日里只处理些杂物。”
佟鸣解释道：“因为快过年了，我被宗门派进城来买年货来了。”
田林点头，吩咐一旁没走的云老道：“一会儿给我包五份银子，每份二十两。”
听了这话，佟鸣哭道：“师尊容禀，您若要给弟子们压岁钱，那也只需要包两份就够了。如今丹阳宗里，只我和三师弟还活着。”
这次田林真的惊住了：“怎么回事，这还不到半年吧？”
佟鸣道：“这事儿也不知道哪里说起……往日我们师兄弟还没上山，师尊还在丹阳观时山上就总有记名弟子死去。”
“那时，都说这些记名弟子是进了大山里采药被妖兽杀死的。可深究起来，这说法也没人证实过，采药人未免死的不明不白。”
他见田林点头，又续道：“后来衙门派人来抓丹阳子，于是大师伯为了同丹阳子划清界限，便告诉了大家内情……那些记名弟子的死，一半是被妖兽所伤，一半却是被丹阳子抓去炼了丹。”
田林无语的看向屋子里走出来的丹阳子，见丹阳子饶有兴致的捋着胡须，似乎听的很认真。
他便催促佟鸣道：“那你以为呢？”
佟鸣不认得丹阳子，以为丹阳子是同云老一样的坐堂医师，所以并不避讳。
“起初我们是相信的，毕竟丹阳子为了炼丹已经杀了几百个村民了。我们丹阳宗，每个月也不过死十来个人而已，比那些一夜间灭了村的也好些。”
田林听了笑道：“你们以为是丹阳子，但等到丹阳子的死讯传到了丹阳宗后，山上还是在死人？”
佟鸣点头：“到了这时，已经不止是采药人离奇失踪了。我同三师弟，就是一觉醒来后发现另外三个师弟不见的。”
田林皱眉，看向了丹阳子，丹阳子却对他摇了摇头。
眼见于此，田林道：“这事儿你们怎么不上报衙门，等衙门去查一查呢？或许丹阳子还没死，也犹未可知。”
佟鸣听罢连连摇头：“一月前衙门的人上丹阳山，吃喝嫖赌暂且不说，多少记名弟子和内门弟子被折磨致死？”
“他们的可怕比魔修妖兽更可怕，大伙儿哪里还敢招他们上山？”
田林听罢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佟鸣听了哭道：“师尊能不能把我留在你身边，让我日夜服侍您？”
田林摇头：“我自己离开丹阳宗就罢了，哪里好在丹阳宗拉人？你如果觉得丹阳宗真的危险，何不趁着这次机会离开？”
佟鸣听了却犹豫了起来。
当初拼了命的要上山，现在好容易做了丹阳宗的内门弟子。
虽然这内门弟子做的担惊受怕又没甚滋味，但如果就此离开，那当初拼命为了哪般？
况且……
“既如此，弟子下次再来看望师尊！”
佟鸣告辞了，田林见院子里没人后才看向丹阳子道：“如果不是妖兽所伤，难道是大师兄所为？”
丹阳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这个佟鸣不止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有中了阴阳丹的缘故。”
田林听了一惊：“阴阳丹可不比解源丸，一颗也得值七两灵石。大师兄可真舍得！”
不用问，山上跟丹阳子最久的就只有方青平。
如果问丹阳山谁会炼阴阳丹，那一定除了丹阳子外就只有方青平了。
按照丹阳子的说法，方青平早年醉心功法，后来醉心权利，所以没能学好炼丹术。
但没能学好，却不代表不会。
“我当初下山，总觉得大师兄改观为宗太过仓促。毕竟丹阳山也没有田产，从哪里赚取灵石呢？”
他道：“大师兄的灵石来历竟成了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