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颇为得意道:“不错,他们擅自闯入我地盘,死不足惜,魂魄被困在此处,被我用妖气养着,成为我的忠心仆人。”
以妖气养魂,众人确是闻所未闻,只见这十五具魂魄渐渐露出面目,凤眼獠牙,尤其是他们身上的气息,既有鬼之阴森,兼之妖之邪恶,让人毛骨悚然。
“去!”狼妖淡淡说了一声,那些魂魄发出尖锐的叫声,呼呼向众人飞来。
而狼妖把双爪往前一伸,猫下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趴下,下颚贴着前爪,双眸漫不经心地盯着,在一旁饶有趣味地观战。
这些魂魄被狼妖以妖气饲养,半鬼半妖,邪里邪气,总叫心底人不舒服。
众人也不敢大意,起初均以试探为主,时间一长才幡然醒悟。这些半鬼半妖的魂魄在本质上还是鬼,只不过他们身上妖气太重,多了些阳气罢了,阴阳相调,就好像正道的“缚妖术”般,其实与厉鬼无异。
常远“九字真言印”,以正驱邪;云扬“御剑术”,荡气回肠;齐文颖雷决,威力煌煌;王佳茹水法,变化莫测;左小右“通灵仙符箓”,堪有奇效;张子廉天师剑,众鬼克星。
六人各展所长,狼妖趴着一旁观看,时而眉飞色舞,时而面露惊讶,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戏。
斗了一刻有余,十五具魂魄均被打散,化成光芒又回到狼妖身上。
众人虽胜,但也累得气喘吁吁。
这些魂魄受狼妖滋养,不灭不散,能回到狼妖身边,借其妖气重生,只有将狼妖杀死,才能让它们重入轮回。
“不错不错,你们这些小辈有些趣味。”狼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惨遭戏耍,本是无法忍受的事,可眼下性命由关,哪里管得尊严。
六人齐上,常远剑势浑厚,云扬剑势凌厉,齐文颖剑势迅捷,王佳茹剑势精妙,左小右雷霆一均,张子廉五符齐发,均不留余力。
狼妖蹭一下站了起来,忽长啸一声,吼声如雷,回荡在这狭小的山洞中,尤为刺耳,震撼人心。
众人招式纷纷被这强大的吼声震溃震散,身躯也为之一震,五脏如遭雷击,头脑俱裂,纷纷倒下。
众人口鼻皆被这股惊天动地的吼声震得汩汩流血,强压着痛苦堪堪站起。狼妖又打了个哈欠,似乎没有杀心,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左小右此刻瞋目切齿,狼妖明明有机会杀死自己,却手下留情,这不是玩弄自己于鼓掌之间吗?随即大喝一声,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身上的疼痛,双手举起“镇十方”,口中念道:“十方之势,八方之威,五行之态,四象之道,阴阳二间,一令肃杀!”
语毕,左小右双脚腾起一个八卦图案,镇十方一化为六,五把短剑齐齐杀出,左小右拿起手中的长剑,随后杀来。
这是“镇十方”的招式之一,五把短剑各代表五行术法,左小右手中长剑阴阳调和。五行各有千秋,加上阴阳二气操作,或刚或柔,或快或慢,又可成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威及八方,震慑十方之境。
可他法力空虚,身体乏力,难以为继。狼妖睨了他一眼,随手轻轻一拍,便这威力无比的剑阵便如秋风扫落叶般溃败,左小右七窍流血,重重向后飞去。
“师弟!”常远惊呼一声,身子一跃,接住左小右。
狼妖挑了挑眉,道:“这招术有点意思。”然后笑道:“玩也玩够了。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你们天师道和天剑玄宗为何联手了?”
常远忙着给左小右疗伤,双手搭在左小右背上,真气缓缓输入。忽然察觉狼妖收起了妖气,心里寻思应该不会再出手,待左小右恢复神智,才缓缓把事情说了一遍。
狼妖听完直摇头,幸灾乐祸道:“如今的天师道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了吗?张勉那厮在九泉之下,是不是对自己当年的无知妄为而后悔呢?”
张子廉不仅是天师道弟子,也是张勉之后,未来有机会荣登天师之位,听到狼妖如此讽刺自己门派,虽忌惮狼妖实力,但也出口维护道:“我天师道除魔卫道,为的是天下苍生,牺牲在所难免。”言辞凿凿,义正言辞。
“哼!”狼妖鼻子狠狠一嗤,道:“你小子一看就是那些所谓正道门派教出来的迂腐弟子,人和妖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众人皆是一愣,自古人妖势不两立,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妖本邪恶,必诛之。云扬虽畏惧狼妖实力,但也一抒心中所想,道:“妖害人,自古有之,我等除魔卫道,自是天道,也是人道。”
狼妖眼睛直勾勾看着众人,众人被盯得心里发毛,狼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们今天陪我打了一架,我心情不错,便给你们讲个事故吧,关于夔门山一役。”
众人心中一凛,这夔门山之战过去有百年之久,后人几乎都不知道其间发生的详细事情,都纷纷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狼妖真名夜滢,乃是一头修炼千年的狼。在如今的妖界中,能有上千年修为的妖并不多见。
因为狼妖借助月圆之夜能发挥其本身数倍之能力,越是修为高深的狼妖,月圆之夜实力增长越是惊人,而夜滢乃当世狼妖之最,君临天下,故而称其为“月后”。
虽然名头响亮,可夜滢天性纯良,不好杀戮,只是默默地修炼,不想受人打扰,就找了一个偏僻地方,躲起来修炼,这地方就是眼下的这个山谷。
因为这里四面环山,极为幽静,每当月圆之夜,从下往上,犹如坐井观天,只见一轮圆月,夜滢为其名为“幽月谷。”
夜滢虽在巴蜀妖界上颇有名气,但鲜于与外来往,故而极为神秘,久而久之,便成了妖界传说。
夜滢这般深居简出,理应说与世无争才对,为何卷进与天师道的夔门山一役,就得从张勉张天师渡劫归来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