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包间可不简单。肯定有人客户在这沙发上享用过药人。
所以，我不敢坐，只好站着。
“那不是可以待价而沽，提高点价钱？如果我在这卖，当然希望能卖点钱。”我问道。
“价格也不能提得太离谱。因为等待卖肉的人可不少，你把价格提太高了，客人就找价格低的人。客人不是傻/子。反正卖肉也不是什么稀缺资源，只要你扔掉了自尊人格，那就可以来做这行生意。兼职的人刚入行，身上只长一两块麻将肉，全职的人适应了，身上能长几十块。反正你把麻将的肉割下来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痛，反而有一丝丝的酸爽。相对来说，兼职的人的价格反而要高一些。”吴敬天说。
“为啥？”我问。
“因为物以稀为贵啊。就好像你在街边找一个站街的女的，她的价格肯定很低。你在酒店里找一个兼职的，她的价格就要高一些。不管是兼职还是全职，都能在这里挣到平常在工作中根本挣不到的钱。非常需要钱的时候，这里是最佳选择。挣钱快，挣钱多。”
“我宁愿在公司打工，受资本家剥削，也不愿意到这来。毫无尊严！”
“其实你在公司里上班是打工，在这里卖肉也是打工。有什么区别？在这没尊严，在公司里就有尊严了？当然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你在公司里打工是流汗，在这里打工是流血。而且，这里的钱更多！一天顶你一个月！不过，也有个坏处，那就是每完成一次交易，身上会出现一道伤疤。有的伤疤过段时间会自己消失，有的伤疤可能会跟随一辈子。”
说话间，大荧幕的画面显示出来了，也跟KTV似的。
吴敬天拿着遥控器一顿操作，进入一个子画面。
画面都是各色俊男美女！
随便拿出一个人扔出来，都是我等屌丝仰望的男神女神！
“我去？这是选美？”我惊道。
“颜值是第一生产力。”吴敬天说。
吴敬天往后翻页，果然出现了很多中老年人士。有的看起来像大学教授，有的看起来像医院的主任。
果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作为服务人员，当然注意老板们的爱好。有的老板喜欢办公室氛围的，你就穿职业装的，最好搞个笔记本电脑，一边做PPT一边让他吸你血。有的老板喜欢萝莉美少女，有的喜欢成熟风韵，有的喜欢徐娘半老，有的喜欢胖子，有的喜欢重口味。你就得投其所好。这个就叫做专业。”吴敬天果然带我大开眼界。
“这些人出来卖自己的肉，也要学会调理自己的身体，包装包装。比如起码你要洗个澡吧，不然身上那么多的汗臭味，老板们才不会喜欢。”
吴敬天继续往后面翻页，说：“有的药人为了让自己闻起来更香，会喷香水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表面工作。服务好客户的关键在于做好里面工作。”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着的人脸，问：“怎么做里面工作？”
“很简单，改变你的身体，改变你的灵魂！猫屎咖啡听过吧？就是有一种猫，它们不吃别的，专门吃一种麝香咖啡豆。咖啡豆不能消化，拉出来的还是咖啡豆，但是经过发酵后成分会有所变化，然后用这种咖啡豆用来做咖啡。这里的卖肉的人也是别的都不吃，只吃一种专门的香豆子，吃完之后身上就有散发出一股清香。那些土豪啊，老板啊，就喜欢有这种香味的人。”吴敬天微笑着介绍。
“我去！这不是把人当畜生吗？”我再次感到愤怒，接着感受到悲哀。
为这里卖肉的药人而悲哀。
同时感觉到深深的恐惧：我会不会也沦落到这一天呢？
“来这里工作的，有男的，也有女的。相对来说女生更贵一些，因为女生的肉更娇/嫩一些。有的美女在这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干脆直接干脆包月，跟着老板回家。”吴敬天说。
“包月？这不就是包二/奶吗？”我揶揄道。
“也可以这么说。”
“那干什么不直接嫁给这些土豪呢？”
“土豪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娶一个卖肉的人？当然了，如果你长得特别的漂亮，肉特别香的话，他们可能会真的娶你。但是会给你限/制很多的条件，比如婚前协议啊，财产分割啊之类的。想从这些老狐狸身上占便宜，那基本不可能。多数人的最好的归宿就是被人家包月或者包年。自身无资本想嫁入豪门，还不如去做梦呢。”吴敬天笑道。
不知道他是在笑我，还是笑那些想嫁入豪门的人。
什么叫豪门？就是土豪吧！
我指着屏幕上的芸芸众生问道：“这里的药人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血肉？他们心里就没有不情愿吗？就不会感到愤怒吗？一旦愤怒就会产生毒性。这些老板就不怕中毒么？”
吴敬天放慢了翻页的速度，说：“小同志，你还是太年轻。人为什么愤怒呢？因为他有选择。没有选择的人只能认命。认什么命？那就是卖肉的命。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走投无路的人？孙蔷薇，孙梧桐，甘子牛，吕芳香……多得数不过来！他们只能够通过卖肉来挣钱，所以他们不会感到愤怒，只有心甘情愿，甚至还会感到高兴。他们在这里挣到了钱，就可以去街边买别人的血，买别人的肉。”
他把遥控器给我，示意我也选一选。
但是我拒绝了。
他接着说：“高端会所里面的小姐去那些中端的会所里面找鸭子，中端会所的鸭子去找路边的站街女。他们会在别人身上找平衡。当你没有技术的时候，没有别的出路的时候，这里给你提供一条活路，让你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这是唯一的选择，所以他们不会愤怒而会高兴。”
我问道：“这里的人出去花钱买去咬别人。那些人不会生气吗？不会愤怒吗？一旦他们生气愤怒了，他们的肉就会变成毒药，他们也会变成毒人，会传染给亲朋好友。到时候他们更痛苦！”
吴敬天说：“你要是不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毒人呢？老崔没告诉你毒人和药人的概念，你也会不知道。所以啊，无知的人往往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我很无语。
吴敬天选定了一个人，说：“就他了！”
我望过去，发现此人赫然是大脸猫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