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觉得高菲对他的指责纯属情绪问题。
那么多穿越四合院的先贤大能,起码九成都会加装改造卫浴设施。屋里没个暖气片外带浴缸,那绝对叫混的不成人样。
这高菲小门小户出身,时代局限性太强,完全看不来自己精妙高深的设计。
他拉着高菲来到了中院东厢房,把图纸拿了出来给易中海看看,让这八级工做做评判。
“这确实是胡闹啊。”易中海皱着眉头,拍了拍傻柱画的图纸说到:
“离咱院最近的下水管在鼓楼东大街呐,你指望为了你一人挖几百米铺管子?院儿跟院儿不一样,有的院里贴着大路,有新铺设的管道设施,人家那好收拾。南锣这片几百年都没怎么动过,院里外面地平比院里高,全凭暗渠出水,平时排点脏水都成问题。
牵水管进屋就更甭想了,全院就咱们门口这一个水池子。中院就在门前还方便点儿,前院后院都得用桶提水,他们就不知道牵根管子啊?”
易中海走到门口,指了指正房走廊,说道:
“你那屋子的后窗要么堵了,要么常年不开,你再把前面窗户用厨房和厕所包严实了,夏天都敞着大门睡吗?”
高菲指着图纸上傻柱画的,对易中海说道:
“易大爷,傻柱还要在屋里横着再打个隔档,我都不知道他打算冬天生几个炉子取暖,那么些煤哪来?”
高菲对傻柱说道:
“蜂窝煤的定量是论户的,不是说我嫁进来了,咱俩就能多买一倍的煤。冬天每天最多八块煤。平时只有四块,封火都不够。就算你要改烧煤球,能买来的煤球也多不到哪去,还是你打算光烧劈柴不成?你再怎么建厨房打格挡,冬天也得把炉子挪到屋里,不然还不得冻死。
我有的时候真是搞不懂你,好多事情完全都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把雨水拉扯大的,我看是雨水拉扯你吧!”
“那可不!就是我把我哥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雨水今天回来住,听到隔壁易中海屋里的动静,赶紧过来凑热闹。
高菲之所以生气,不全是因为傻柱胡闹式的设计方案,更主要的原因是傻柱和娄晓娥刚才喝酒说笑,而且两人还把答应给她的鸭肠都吃完了。
这会儿看见雨水过来,当着小姑子的面当然不好再说傻柱什么,高菲拉着雨水开始嘀嘀咕咕些悄悄话来。
傻柱看看自己画的图纸,向易中海问道:“一大爷,这个真不成?”
“真不成。哪怕别人不去告你乱搭乱建,你画的抽水马桶、下水管道和化粪池这些肯定不成。你不怕有人汇报你脱离群众啊?”
易中海对傻柱的抽风式的胡闹并不奇怪,他认为是何大清过早抛弃子女,导致傻柱和雨水失了教导,对有些事情缺乏认知。
傻柱兄妹俩和高菲回到了正房屋里。高菲知道刚才自己只顾着生气,没顾忌傻柱的面子,于是拿着盆子和抹布,开始在屋里擦擦洗洗干点卫生,缓和一下气氛。
雨水拉着傻柱悄声说道:“哥,你真要打娄晓娥的主意了?”
傻柱无奈地辩解道:“我打那个包子脸的主意干吗?我身边这个柴禾妞都还没拿下呢。”
眼下的年代,瘦可不是对女性的赞美之词。傻柱这话,立刻招致了高菲和雨水的一顿女子双打。
雨水坐在桌旁,看着傻柱画的些新家具的图纸,笑得都不行了。
傻柱觉得家里原有的家具过于陈旧。他设计了几件新家具,准备找木匠按图纸的样式加工制作。
他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加工能力,按照记忆中的宜家风格,设计了些没有图案装饰的家具。
傻柱一脸纳闷地望向妹妹,实在不明白雨水笑从何来。
“都没有腿……哈哈……你看这个……还四门大柜……这个也没有腿,就直接这么搁地下…哈哈哈哈……”雨水笑着给高菲展示着傻柱的大作。
傻柱斜着眼睛看着雨水,说道:“你哪儿能看出好来,这都是极简风格,懂吗?”
高菲见傻柱死不认错,给傻柱上起了一堂家具常识课。
原来四合院的屋里常年会返潮,家具没有腿支着,底板很容易就朽坏了。滑动式的家具门很容易进灰,不闭紧更容易进老鼠,傻柱画的宜家风格的家具完全就不适用。
况且从五十年代末开始,四九城里普通居民很难买到合适的木料。一个普通的双门衣柜动辄近百元,还需要极难弄到的衣柜票。小件的家具还好说,而需要长硬木的四门大柜,完全就是堪比电冰箱一般奢侈的存在。
傻柱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时代不同需求必然不同,套用五十来年后的设计理念,在此时完全行不通。
傻柱反省着自己的问题,就这么闷闷不乐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雨水对傻柱说道:“哎…傻哥,高菲她长得两腮无肉,以前的男人又是出意外死的,你说她会不会有点儿克夫啊!”
“秦淮茹她婆婆给你说的吧”正闷头吃饭的傻柱看了妹妹一眼,说道:
“我猜着就是。咱院里搞封建迷信的没别人,就这个老寡妇。还说高菲克夫?你腮帮子上肉也不多。整天让人当枪使,你就长点心吧。”
今天是礼拜天,傻柱昨天挨了高菲一顿批评,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没好意思去高家找她。
他在屋里收拾收拾东西,还打算再重新设计几样符合时代的家具。
傻柱拿着自己画的一叠稿纸,正准备扔到脏土箱子里,临到要丢的时候,又有点舍不得。
娄晓娥打他身边经过,看见傻柱的举动,问道:“干吗扔了啊?我瞧不挺好的吗。”
娄晓娥从傻柱手里拿过稿纸,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这个我昨天怎么没见过,这衣柜真大方,比现在的洋气多了。”
傻柱给娄晓娥解释说要么成本太高,要么不适用于平房。
“唉……谁想住这儿啊……”娄晓娥叹了口气,经自往后院走去。
傻柱看着娄晓娥的背影,又瞅了一眼手中的家具图,还是一把将图纸扔到了脏土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