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是明月楼的狂欢。
确切的说，是独属于孟晨的狂欢。
就像鸽子解说的那样，这的确是一场不可思议的胜利，连克两位封王选手——而且是毫无争议的那种攻克，即便不是满血的周小奇，也有百分之九十二的血量。
没有人抓着这点不放。
就算有人抓着这点。
一句反问就足够致命——“给周小奇百分之八的血量，他能换掉还有百分之五血量的孟晨吗？”
还能再换个问题。
“再给明王百分之八的血量，他能换掉孟晨剩下的百分之五的血量吗？”
在最后关头。
在最后两个人都只剩下百分之八血量的时刻，明王也不过只带走孟晨百分之三的血量。
当然，谁都清楚，再多给明王百分之八的血量，他一定能够赢下那一场比赛。
但没人敢说出这句话。
在粉丝们的算法下，就算多给明王百分之八的血量，孟晨照样还能剩下百分之二的血量。
孟晨＞明王 神王，是一个不容反驳的公式。
当然，也有一些跑偏的节奏。
有一个帖子询问，以后该怎么称呼孟晨，依旧是炮王？还是炮王王？
有人纠正，孟晨是“月王”。
这是一个有点颜色的谐音梗。
帖子里的人答应的好好的，但依旧以“炮王”这个称谓孟晨。
一人提议，两个王是有字的“玨”，依旧就叫“炮玨”好了。
很快吐槽就来。
“什么炮决，逮着一个杀一个是吧”。
虽然这么说，但认同的人不在少数。
炮决听起来就很霸气。
而且“玨”同“珏”，和他正儿八经的“月王”的称号也能配合的上，像月一样的珍世美玉。
那个从赛季初就一直被运营维护的话题——“孟晨能不能被称作联盟第一人”的话题，也终于冲上热搜第一名，中间有明月楼运营一点小小助力，但玩家们并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多数都很认可。
即便不是孟晨粉丝的玩家，也不觉得有问题。
有些嘴硬的，在那说孟晨的荣誉还不够。
就一个联赛冠军，一个亚洲杯，一个世界冠军，只有这三个荣誉——后面就有人提醒他，是两个亚洲杯，三年前那个也算，现在名字都刻回去了。
而且联盟里，目前能和孟晨比荣誉的封王选手...
也不够碾压。
狮王手里有一个世界杯冠军、两个联赛冠军、两个亚洲杯，这是最多的了，也就多一个联赛冠军而已。
明王、红王甚至只有一个联赛冠军，连世界杯、亚洲杯都没拿过。
周小奇倒是和狮王差不多，但...他在孟晨故事里，一直是挨揍的那个、是个背景板，证明他有多强，只是另一种侧面印证孟晨有多强大的证据。
倒是有个荣誉上能碾压孟晨的。
太阳王嘛。
星火是打出过统治的。
但...
没人提他。
一个被实锤操控假赛、涉赌还蹲过号子的家伙，能够被游戏官方保留荣誉，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没人会不开眼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人——毕竟游戏官方亲口说过，他们将不会再承认太阳王之后的所有荣誉，这其中包括他通关巅峰系列副本的荣誉、包括竞技场排名前百的实体荣誉证书。
几乎算单方面封杀。
只是没拒绝这人正常游戏的权利。
受到污染而陨落的王者。
仔细盘算下来，孟晨坐上第一人的位置似乎...并没阻碍。
但就在运营推波助澜、玩家们也不否认的情况下。
明月楼战队官方发言。
他们拒绝现在就将孟晨捧上“联盟第一人”的位置，毕竟孟晨还欠着明月楼一座亚洲杯奖杯，毕竟第一王者应当履行他的所有承诺。
从比利时回国的飞机上。
吴萸拿着手机：“发出去了，你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这当然不是明月楼的意思。
一个“联盟第一人”的名号，能带来多么巨大的商业价值。
“我没想过反悔。”孟晨笑着摇摇头，很坦然，“就是麻烦你了。”
这是他的意见。
吴萸嘴角微微勾起：“这有什么麻烦的。”
“回头和董事们说这叫欲擒故纵，现在仓促登上第一人的位置，有种裹挟舆论的意思，后期很容易被反噬。”
“现在提一个不算大的预期冷却舆论，并给他们心理暗示，堵住那些想要反噬的人的嘴巴，等到后面就能更名正言顺地成为第一人，这样的价值更大。”
孟晨朝她点点头，低头一看，胸口还挂着那枚珐琅彩小鹿徽章。
“周小奇要不要？”吴萸又刷一会手机，看到一条新闻后，突然开口。
孟晨向后一仰头，脸色为难：“他......”
“现在他的舆论不小，我可以让人去助波力，把他封王称号扯下来。”吴萸语气平静，“让他成为一个普通封侯选手，再加上他不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简单就能驯化。”
“我不太喜欢他。”孟晨想了想，还是把头一摇，“他的脑回路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有点天才病。”
吴萸“哦”一声，把消息往下一拉：“那就算了，不过他那个病不是大问题，把他当工具人呗？到时候我找一散打教练跟着......”
孟晨抓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老板，我们是正经战队。”
吴萸哼哼两声，继续刷着消息。
网上对周小奇的舆论冲击很大。
两年前明王的那张截图又扒了出来，这一次玩家们似乎终于体会到明王那句话的含义。
并不是在质疑周小奇的实力。
是在周小奇的为人。
紫禁城的矛盾，在世界赛失利后，如火山喷发、洪水奔流。
一个个都在骂周小奇。
说他肆意妄为、说他不遵守队内纪律。
教练组更是痛骂他，最后一场比赛都还没结束，那时候明王还有百分之三十多的血量，他就丢下一句“输了”，拎箱跑路。
这看起来是一件小事。
但...
“王者”从来都不是以绝对实力定义的。
就像“红王”、“明王”、“狮王”当初为什么封王，不止因为在那个赛季展现出来的绝对统治力，还有他们扛起一支队伍负重前行，让一支队伍脱胎换骨。
核心在队内享受一切权力。
所以核心要在队内承担一切责任。
而周小奇身上...
似乎看不到这样的品质。
他滥用自己的权力，任性妄为，让整支队伍为自己兜底，在神话时是这样、在紫禁城时还是这样，即便被明王暴揍一顿后，也只是行为收敛了一些，但本质却没任何改变。
他依旧还是那幅模样。
所以这样的人适合“王者”这样的称谓吗？
周小奇的反应似乎很坦然。
在这些舆论刚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发布了一条消息。
账户上“紫禁城”的队名前缀已被删除。
“我和紫禁城的合同到期了，哪个队伍需要我，私聊报价，自证来啊。”
他没有经纪人。
他的经纪人在他强行转会来紫禁城的时候，就被他骂跑了，而新的经纪人...
没有资历的他看不上。
有资历的看不上他。
这让他身上的舆论，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