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妇人送来的?不对!妇人不会这么大方。”
“难道是有人用鸡戏耍于我?”
“还是说金手指奖励?”
原本这两日,狐斐在纠结庙里的院墙改造风格,是皇家园林风好一些还是田园水墨风好一些?
目光扫到鸡的那一刻,不纠结了。
当然奥尔良风好一些…
“嗯,真香!”
三只老母鸡被狐斐改造成了烧鸡。
管它是什么,反正鸡是自己的了,确定不是有人投毒后,狐斐大口朵颐起来,满足笑纳。
狐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庙祝也要吃饭,毕竟狐斐还没达到可以辟谷的境界。
随着十只老母鸡入庙,狐斐泥丸宫中的玉牌再次发生变化。
【拾】字逐渐变得模糊,一个新的数字隐隐成型。
从【壹】到【拾】不停的变动着。
这次,转到了【柒】字。
“刚烤掉三只,它变成了七,如此说来,这鸡还真是金手指的反馈,玉牌上这个数字代表的是许愿返还倍数?”
狐斐推测,依旧不是很确定。
尚需进一步确认。
不知不觉间,庙门口来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七八岁年纪,破衣烂衫,手里一枝柳树枝当打狗棒。
“烧香?”狐斐问道。
小乞丐摇头。
“祈福?”狐斐继续问。
小乞丐依然摇头。
不过小眼睛看着狐斐手中的烧鸡,根本挪不开。
狐斐摸了把孩子脏兮兮的小脸,看他可怜,于是把一只烧鸡给了孩子。
孩子接过烧鸡并没有吃,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继续眼巴巴的看着狐斐继续吃鸡。
“不是给你了吗?吃吧!”
“我留给姐姐,姐姐也没吃。”
孩子流着口水。
狐斐揉了揉孩子的头发,他是心软的神,于是把自己脚旁另一只也拿给孩子。
“这样好了吧?吃吧!”
狐斐边说,边起身再去鸡笼抓鸡烤来吃。
原本一顿准备炫三只鸡,现在他仅吃一只显然不够。
烤!
庙里泛起一阵鸡叫~
这次蹊跷的是,狐斐泥丸宫的玉牌数字依旧是【柒】,刚有些迹象可循的金手指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更蹊跷的是待他烤好回来时,发现那孩子已然不见踪影。
只余一截柳枝歪歪扭扭的指向下山方向。
地上还留有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谁在搞鬼?”
“何方鬼祟,速速现身!”
狐斐有毛骨悚然之感,可许久不见回应。
这就他娘的更瘆人了……
此庙坐落于山腰,视野甚好,只是狐斐往山下望去,不见孩童身影,也不见野兽身影,甚是纳闷。
好端端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日薄西山后,月上柳梢头。
忽闻山涧有鸟惊鸣,走兽呼嚎,溅起山谷一片回声。
再望时,视线尽头,突然冒出一白衣书生。
提灯笼夜行,如鬼魅般,忽高忽低。
“谁?是人是鬼?”
刚刚虚惊一场的狐斐抱着一块大石头远远问道。
结果这一问,直接给书生吓得坐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狐斐上前细看,笑了。
不是别人,此乃老熟人。
当初为了争庙祝,他神识附身的那位书生,夜路小能手,冯生。
狐斐也万万没想到会是他,这也是难得的缘分。
于是撇掉石头。
“施主莫怕,我乃此处庙祝。”
冯生仔细辨认,见对方确实是人,在灯笼下有影子,于是安心不少。
只是好英俊的庙祝,冯生都一时看得有些痴迷失神。
“敢问此处可是北郭县?”
“正是。施主何故来此?”
“我听闻此地有一神庙,甚是灵验,有求必应。刚好小生有一事来求!”
妙哉!
原本以为远来是客,不想还是位顾客!
庙里的香火钱又可以涨一些了。
狐斐可时刻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为期半年的庙祝考核。
“巧了不是,我正是公子所说道庙庙祝,公子请移步,随我到庙里慢叙。”
俄顷,两人同回庙中。
“这位庙祝师父,敢问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狐斐:???
【我他娘修空调的行了吧!】
【你是认真来烧香的吗?】
【我严重怀疑你是来偷我鸡的!】
似乎是觉察到狐斐不善的目光注视着他,冯生意识到语失,当即改口,
“你这庙,包灵吗?”
好熟悉的味道。
狐斐瞬间想暴起告诉书生:老子的瓜包熟,大傻春,你想干嘛?
不过还是憋回去了,挤出笑容静静回了句“心诚则灵”……
……
一盏油灯,两人细谈。
冯生乃是广平人,年少好酒,喜游走。
刚好在仙官赐福选庙祝那日,冯生途径南柯郡,酒醉后上山,被狐斐一缕神识附体。
酒醒时,冯生只记得自己夜宿辛员外家。
辛员外乃是大户,有十九个女儿。
那夜,冯生见其一女,少女模样,着红帔,容色娟好,一见钟情。
再见而不可得。
第二日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郊外一荒坟野冢边。
回家后,便茶饭不思,郁郁寡欢。
一连几日,日日如此,便知自己害了相思病。
世间良药千百味,却无一味治情痴。
听闻北郭县有一炳灵公庙,有求必应,所以一路打探而来,欲求这段姻缘。
狐斐托着下巴思索。
对于冯生所提及女子,他倒是有所耳闻。
此女为狐女,是辛员外第十四女,名曰辛十四娘,喜红衣,貌美娇俏。
只是,此事,如果要成,还需求一人帮忙。
那辛员外一家,虽在南柯郡,但仍归泰山郡郡君所辖。
郡君为五都巡环使薛泰夫人,薛泰生前做到过尚书职,死后依旧官路通达,加封阴差,成为鬼仙。
正是那日举荐南柯太守之人。
因薛尚书回府时常少,数百里鬼狐皆备扈从,以郡君为尊。
摸清这层关系,狐斐心下有了盘算。
这位冯公子,你也不想没有媳妇吧?
多来点香火钱,我们各取所需……
至于什么人妖殊途,那可不关他的事。
他是庙祝,只把满足香客愿望当成自己第一宗旨。
“能求!”
狐斐只说出这二字,语气坚定。
“庙爷若为我促成此事,小生必将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冯生当即躬身作揖,就差给狐斐跪下磕头了。
狐斐心道,铭记就算了,鄙人不喜吃饼,多来点香火钱就行了。
“冯施主快快请起!此事不难,只是……难在香火,需点香山!”
所谓点香山,顾名思义,焚香堆成一座小山。
然后看香灰,香灰下会神妙的出现一字,测字望吉凶运势。
“若运势为吉,则一切畅达……若为下下签,……则需从长计议……”
狐斐意有所指。
他如此说,当然是为了求财,庙里的香火业绩不提升,怎么通过考核?
考核不过,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整!
无论草香,榆木香,柏壳香,不分品类,一籽五文,点一“座”香山需百籽香。
香钱共收五百文,即五钱。
狐斐当即在院落中圈地三尺,画圆为界。
初点香火旺盛,熊熊燃烧。
香火柔和,香头明亮,此为吉祥。
但是……吉祥了,狐斐如何能收香火钱?
狐斐微微侧身,衣袖遮面。
不多时,一阵阴风刮过,原本旺盛的香火忽明忽暗,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