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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说笑了,”刘燕微微一笑道,“哪有人自愿进青楼呢?”

“奴家家里穷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奴家父亲没有办法,以五两银子就把奴家卖到了这里。”

“而奴家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不把奴家卖掉,我父母,我爷爷奶奶就都会饿死。”

朱厚照闻言,眉头拧成了川字:

“那你就永远出去不了了吗?”

刘燕苦笑道:“只要我能凑够五百两银子,就能给自己赎身。”

朱厚照又道:“我给你赎身还你们自由,如何?”

“公子,”刘燕笑道,“你确定要给我赎身吗?”

“你愿意跟着我吗?”朱厚照道。

“你是个好人,”刘燕道,“跟着你,下半生也好有个依靠。”

“跟着我,”朱厚照道,“也许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我不怕,”刘燕道,“若是真有危难,还请公子允许我挡在你的身前。”

“刘娘子,”朱厚照道,“我朱厚照,还不需要女人来保护。”

“刘娘子你说青楼女子是不是都想你这样善良,善解人意?”

“公子说笑了,”刘燕道,“相比较而言,妾身算是相对幸运的。”

“这青楼里面,大多是犯人的眷属。”

“平常百家姓,哪有那么多姿色秀美的女子。”

“我们受了灾,活不下去,连当奴婢都没资格的女子,就是活活饿死罢了。”

“奴家从小到大,见到活活饿死的,数都数不过来。”

“她们就抱着草根或者树皮,被活活的卡死,或者饿到抽搐而死。”

“有时候一死,就是半个村。”

“哪怕我卖了五两银子,我爷爷奶奶最终还是饿死了。”

“没想到我大明朝竟然有这么多的百姓活不下去。”

朱厚照不由低落的自言自语,心情更加低落了。

任毅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下朱厚照。

任毅发现,与同门,徒弟甚至朋友相比,自己的道德感是最低的。

岳不群,儒雅守拙;李婷,单纯善良;梁宁,侠肝义胆;朱厚照。悲天悯人。

好像只有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浪子。

任毅很意外朱厚照在听到这样的事时倍感失落。

高高在上的高官显贵们,怎么可能会对平民百姓有真正的怜悯之心?

但是,任毅能真切的感受到朱厚照发自内心的悲伤。

朱厚照又喝了一大口酒,道,“阿毅,我有个不情之请。”

“朱兄但讲无妨。”

“阿毅,”朱厚照道,“我喜欢梁姑娘。”

“不知阿毅可否割爱与我?”

“我发现,我深深地爱上了刘娘子和梁姑娘。”

“我愿意保护她们。”

“也行吧,”任毅道,“我是江湖中人,你是皇室中人。”

“反正跟着谁,都少不了刀光剑影,过不上安生日子。”

“至于宁宁愿意跟着谁,那就由她自己决定吧。”

梁宁脸色一红,道,“朱公子,容妾身先想想。”

“梁姑娘,”朱厚照道,“可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拜到阿毅门下的吗?”

“没什么不能讲的,”梁宁道,“妾身是山西人,家里是卖粮食的。”

“两年前,山西大灾,粮价飙升。”

“老百姓买不起粮食和食盐饿殍遍野。”

“我不同意家里面跟着同行涨价,赚这种昧良心的钱,就被家人赶了出来。”

“反正爹娘也不喜欢我这个女儿,就是把他们伺候的再好我也是可有可无。”

“后来,无家可归的我被一群乞丐抓走了,如果不是我师父,我早就死了。”

“该杀!该杀!”朱厚照闻言暴怒:“我记得这场旱灾朝廷赈灾了啊,怎么还会饿死这么多人?”

梁宁道:“小女子没听说朝廷有赈灾。”

朱厚照不说话了,脸色更加阴沉。

片刻后,朱厚照沉吟道:

“不知你父亲他们,把粮价炒到了什么程度?”

“我父亲他们卖十两银子一斗米。”

朱厚照闻言,不再说话,气氛也变的凝重了。

良久,朱厚照道,“阿毅,你得帮帮我。”

“朱兄,”任毅道,“不知要我如何帮你?”

“帮我救救大明百姓。”朱厚照道。

“救?”任毅道,“我该怎么救?”

“我不过只会杀人而已。”

“我武功再高,也不过是独身一人罢了,能救得了几个人?”

“我一个人是救不了多少的,我大明百姓何止千万?我做的这些又有谁在乎?”

“朕在乎,”朱厚照口气严肃道,“每一个受苦受难的人在乎。”

“他们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儿,渴望着有大侠能救苦救难。”

“朕只要在位一天,就不会放弃一个大明百姓。”

“阿毅你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应该比朕更懂得这个道理。”

“朱兄,”任毅道,“在下受教了。”

“在下以为,只要有一身无人能比的武艺,就可以率性而为。”

“今日方知,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

“你不懂,”朱厚照道,“你理解不了这么深刻的。”

“或许你此刻被感动了,但是你少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不过也罢,现在你我都是被逼到墙角里了。”

“谁不让我过的舒服,”任毅道,“我就让谁难受。”

“顺便能做几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是再为自己积德。”

“我就是想不答应朱兄,也办不到。”

“朱兄,你还认我是兄弟吗?”

“说的什么话,”朱厚照道,“你陪我玩了这么久,朕是把你当亲弟弟看待。”

“你的毛病确实很多,但是你很真,和你相处起来开心,不累。”

“更重要的是你不算是个坏人,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这就够了。”

“君子剑调教出来的徒弟,”任毅道,“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朱兄,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咱们是继续喝,还是回宫?”

“回什么宫,”朱厚照道,“如果可以,那个让人感到压抑的地方朕是一刻也不愿意待。”

这时,梁宁突然站了起来,恭敬的对任毅行了一礼。

任毅被梁宁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蒙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梁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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