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言，在下不敢欺瞒。”
那人仔细回想一番，而后答道：
“在下身为二十年期限之人，照料灵田时被仙师召上了山去。”
“而后来此山林，呆了也有四五个年头了。”
“至于这所谓的灰暗之风，也是来此便有所听闻。”
“其的确会在年关之时出现，持续七日后消弭于无。”
“在下不敢妄言，至少过往的这四五年里皆是如此情形。”
“此地传闻中还有着年关之时，山中风起的谶言。”
话音落下。
其余四人纷纷出言附和，以此作证并非妄言。
远处众人听到这些话后也都默默点头，显然其所言不虚。
“原来如此...”
宁虹仍自沉浸在方才所见一幕，给他带来的震撼之中。
听到这话后顿时回过神来，心中又是知晓了林中一事。
宇文恒回首望了眼深林中，那密不透风的灰暗之风，面上若有所思。
风钰微微颔首，算是知晓了此事。
看来这灰暗之风并非突然现出，而是已经肆虐许久了。
至于此人所说的那句“年关之时，山中风起”似乎也曾从那姓杨的口中听到过一次。
那么清虚观内的诸多仙师，应当都对此很是了解。
不过这所谓的灰暗之风，究竟是何来头？
为何每到年关之时，就会在这浩瀚深林之中肆虐而起？
自己先前又为何会听到一声怒吼？
难不成这恐怖的变故，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倘若果真如此，那人的修为境界又该多么惊人！
风钰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扫视周遭众人，而后看向面前五人问道：
“此事暂且作罢。”
“但既然东西两面界限之处，皆有灵植飞出。”
“为何尔等偏要在此地等候，哪怕大打出手也不愿前去寻觅？”
闻言。
五人对视一眼，皆是缓缓摇头。
周遭远处的众人同样如此，根本无有这个想法。
他们如此模样，看起来反而像是对那东西两面的灵植忌讳莫深。
哪怕在此地各凭本事抢夺，哪怕连一株灵植都落不到手中，也不愿前去东西两面寻觅。
见此情形。
风钰心中有些意外，看来是即将知晓新的变故了。
果然，却见先前那人抱拳行礼，再度出言答道：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更为蹊跷！”
“过往的这四五年内，灰暗之风肆虐而起时，东西两面皆是无有灵植飞出，唯有此处界限内方能瞧见灵植。”
“所以才会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来此之人各凭本事收取。”
“再往前些年是否如此，在下不得而知。”
“但偏偏今年有此变故，着实令人心中惶恐。”
“毕竟我等之所以能活过这么些年，并未死在那些凶险之中，正是因为严格遵循了这些规矩。”
“而每每有着变故到来，便意味着将会有人死去。”
“正因如此，但凡在此地活过一段时日之人，都不愿冒着凶险前去东西两面寻觅灵植。”
“毕竟灵植寻得再多也要上交仙师，可性命只有一条。”
“不若好好活下去，呆满期限过后便能重回灵田。”
“仙师许诺我等，能以期限此降低考验的难度，极有可能在未来习得仙法成为仙师，自此逍遥世间快活不已。”
话音落下，众人默然不语。
所有人哪怕是宁虹、宇文恒的眼神中，也全都是一片火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恐怕也只有习得仙法成为仙师，才能在这危机四伏处处凶险的浩瀚山林之中，让这些人一直坚定心中信念。
只可惜。
仙师许诺？太过可笑。
莫说那清虚观内严苛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逾越。
单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们，便绝不会容许凡人们跻身此列！
来此山林之人，只有极少数能够存活下来。
即便重回灵田历经考验，恐怕也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
待到所有人葬身在这浩瀚山林中，仙师们便算是榨取干净了他们最后的价值。
“...”
风钰缓缓摇头，并未出言打击众人。
不论如何，他们能够活下来已是万幸。
倘若到头来能够重归世俗颐养天年，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正想着。
倏！
却见一物从那肆虐的灰暗之风中飞来，恰巧跌落在风钰与这五人的面前之间。
远处众人见此，有心想要上前收取。
却畏于武道先天之威，丝毫不敢动弹，只得远远观望。
风钰也是心中讶然，没成想此处竟在这短短半刻内，便有着两株灵植飞出。
那倘若足足七日下来，灵植的确不在少数。
怪不得众人愿意在此默默等候，哪怕各凭本事争夺也不足为奇。
毕竟此处灵植颇多，又不像前方深林中那般有着太大凶险。
只要等过这七日之功，便足够上交数月的份额了。
“大人，此株灵植还望笑纳。”
那五人见此情形，心中虽有些意动，却并未动弹丝毫。
反而全都抱拳行礼，算是将这灵植献给风钰。
见此，风钰缓缓摇头。
正欲开口拒绝之时，突然听得一声冷笑远远传来！
“大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敢在此处称作大人！”
话音落下，众人惊诧。
面对堂堂武道先天高手，还敢有如此狂妄之言？
宁虹、宇文恒二人，风钰面前的五人，乃至于周遭林间众人，在此刻皆是回头望去，想要看看来者究竟何人！
谁知。
待到众人看清来者面目，以及其身上穿着过后。
俱是心中大惊，连忙躬身行礼，还不忘口中高呼道：
“恭迎仙师大人！”
见此，风钰眉头皱起，转身望去。
却见远处走来一道身影，每每迈步之时好似闲庭信步，却能够一息之间跨越足足近十丈距离！
其身披灰暗道服，似是镌刻有道道纹路。
长发束之身后，淡淡飘逸出尘。
不过转眼之间，便背负双手从那远处来到眼前。
而其途径的躬身行礼之人，在此刻却猛然感到无形之力降临，浑身再也无法动弹丝毫。
唯有双眼滴溜溜转个不停，透露出惶恐的神色来。
“哼！”
此人背负双手，朝着风钰迈步而来。
微微昂首居高临下，就这般看向无法动弹的风钰几人！